黎白心裡忽的又難受起來。
還沒等這種感覺蔓延開來,隨即他聽到腳步聲往更遠的地方去了。
他本能的辨彆著聲音的方向跟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跟偏了,聲音好像小了下來,突然沒了聲音。
周圍一片空洞,他突然心裡一慌:“吟吟,吟吟……”
“吟吟你在哪兒?”
沒有回答聲,他茫然的看著四周,慌亂的摸索周圍。
突然,一捧水淋在了臉上,伴隨著女孩子清脆的笑聲。
他愣了幾秒,心裡鬆了口氣,彎下腰朝著那個方向,掬起水淋過去。
她驚呼一聲,隨即更快的淋過來,憑著感覺躲避即將過來的水花。
兩人放飛自我,在海邊追逐嬉鬨。
“啊——”
她突然驚呼一聲。
黎白心裡一緊,著急問:“怎麼了?”
“我腿抽筋了。”
黎白趕緊循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剛過去又一捧水迎麵澆上。
他愣了一下,“好呀你,會騙人了!”
林吟兒笑了起來,“沒有啊,真的抽筋了。”
黎白半信半疑,“抽筋了你還淋我?”
“沒關係啊,過一會兒就好了嘛。不玩了,我得停一下了。”
她一瘸一拐的往岸邊走,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林吟兒愣了一秒,沒有說什麼,任由他扶著她往岸邊走。
到岸邊坐下,她坐在沙灘上手掰了掰腳趾,隨即活動著抽搐的小腿。
一雙手忽然觸碰在她腿上,她條件反射蹬出去,卻被抓住了腳腕。
低沉清澈的聲音在空無中響起:“我幫你按按。”
皮膚溫熱的觸感在沒有視覺的支持下愈發清晰敏感,她不由自主的身體有些緊繃,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腿上的那雙手。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她說完他卻沒有放開,手指抓著她的腳趾活動,另一隻手在她的小腿部按摩。
按著腿部確實舒服了一點,沒有那麼抽疼的厲害了。
她本來有些不自在,慢慢那種情緒也下去了,不就是按個腿嘛,之前他發燒還是她一次次的用酒精給他擦身體呢。
她心安理得起來,倒在沙灘上,雙手疊在腦後望著上方。
兩人靜悄悄的,耳邊隻有海風與浪花的聲音。
他很有耐心的一直按摩,林吟兒感覺時間已經過去挺久了,出聲阻攔他:“已經好很多了,不用按了,你手累不累?”
“不累,真的不痛了嗎?”
“不痛了。”其實還是有一點抽疼,但讓他一直這麼按,她也不好意思呀。
他忽然用了點力氣捏了一下。
林吟兒吃痛,往回縮腿,“你乾嘛呀。”
“就知道你胡說,放心,我手不酸。”
他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林吟兒也就隨他了。
“好吧,那你手酸的時候停下就好。”
她就這樣躺著,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黎白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停下動作,在她旁邊躺下,仰麵朝著上方。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猜測這會兒應該已經是晚上了,天上或許已經有了漫天繁星。
他側頭看向旁邊,知道她就在那裡,一片空茫中,心也變得寧靜。
“吟吟。”小聲叫了一聲,沒有回應。
黎白手臂撐著頭半坐起來,他手指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摸索過去。
手指觸碰在一片柔軟上,是她的唇。他愣了幾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
正在睡夢中的林吟兒感到嘴上癢癢的,本能的舔了一下。
指尖傳來濕漉漉的觸感,柔軟的舌尖滑過手指,他手一顫,趕緊收回自己的手。
臉頰泛起熱意。
隨即又想起,剛剛他的手摸過她的腳……
黎白喉結滾動了一下,默默想著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他重新躺下沉默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爬起來,手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勉強有個心理安慰,隨即手忍不住又試探過去,落在她的臉上。
他手指輕輕的在她臉上滑動,撫過她的眉眼。
她臉上的皮膚比手上還要細嫩,光滑細膩,鼻梁摸上去高高的,睫毛很長,觸感癢癢的。
林吟兒在夢中感覺到了癢,頭擺了擺。
黎白收回手,又倒在旁邊。閉眼感受著海風的吹拂。就這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睡在星空之下,海灘之上,海洋之旁,也挺好。
旁邊還有另一個人陪著。
他閉上眼睛,手指摸索著牽到了她的手輕輕拉住。
-
第二天,林吟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海浪與海鳥的聲音入耳。她混沌的腦子恍惚了一陣兒才清醒過來。
這是在外麵?
時間過了多久了?
嘶,好癢啊。
林吟兒摸了摸一手的沙,沉默了……
所以這是在外麵睡了一晚上?
黎白生理時鐘到了也醒了過來,“吟吟,你醒了嗎?”剛醒的聲音沙啞磁性,林吟兒卻癢的沒心情欣賞。
她嗯了一聲,手指抓了抓腿。好癢啊!
黎白露出笑容,“吟吟,這是我第一次在外麵睡,感覺真好。像生活在世間的浪子,以天地為家。”
林吟兒:“……所以你昨天就沒叫醒我?”
“嗯。”
林吟兒無語凝噎:“大哥,海邊這麼多蚊子,我們倆就在這喂了一晚上蚊子?”她感覺她要氣死,還浪子?是喂蚊子才對!
黎白愣了幾秒,啊。
被她這麼一說,他也感覺到身上癢了。嘶,好癢啊!
見他不說話了,林吟兒無語的吐槽他:“以天地為家的浪子,蚊子有沒有避開你呀?”
黎白心虛眨眨眼睛:呃。
“我沒想到……”
“竟然會這樣……”
“竟然會這樣?你以為呢?”林吟兒站起來,“行了,回去了。”
黎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聲不敢吭,默默跟在她身後,手悄悄抓了抓胳膊。嘶,好癢。
被身上的癢意折磨的時候,林吟兒就忍不住心裡罵他,但看他已經那麼愧疚了,隻好忍著不開口。
癢了兩天,身上才好了一點。
算著時間,林吟兒估計著小櫻應該快過來了。
黎白自然也知道,他情緒很複雜,一方麵希望他來,卻又莫名有一點惆悵。
然而,當天傍晚,他們吃完晚飯正要收拾,沒等到小櫻,卻等來了另一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