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十一點, 聽到門鈴聲,沈奎睜開眼睛,腦子混沌了幾秒, 他從鋪了一堆稿紙的地板上坐起,捏了捏僵硬的腰, 活動著肩膀往門口走。
打開門, 門口站著個黑皮膚的男人, 紮著小臟辮穿著潮流。
“tyrrell?”
“hey, seth.”男人熟稔的跟他撞了下拳頭,也不寒暄,直奔主題:“我演唱會到這兒了,過來看看你失聯這麼久咋樣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自說自話:“嗯, 除了有點邋遢, 看著沒問題。”
“對了,聽說克裡斯那個鳥人也快來這邊了。”
“哦, 來唄。”沈奎扯扯了唇角,眼底一片輕蔑。
他不想再提, 換了話題:“你演唱會什麼時候開始?我最近沒事,去玩玩。”
“行啊, 來唄, 明天晚上八點開始, 你……”泰瑞爾話突然停下,目光飄到隔壁房門。
“怎麼了?”沈奎站在門內看不到。
泰瑞爾收回視線,“你隔壁是個漂亮女孩?剛剛好像要出來,看到我又悄悄把門關上了。”
的確是她會有的反應。
沈奎隨意說了一句:“她怕生。”
泰瑞爾手扶著下巴瞧他,“呦, 你這話怎麼這麼熟稔?不對勁啊。”
“?”沈奎莫名其妙,這不是實話嗎?
“彆瞎猜,沒見過幾次。”沈奎說完看他一眼,又吩咐:“你彆亂來,離遠點。她不是那種女孩,性格很乖。”
泰瑞爾奇異的看他,“哦~知道了,你看上那小姑娘了?不容易啊。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那款!確實挺特彆的。”
“沒,不熟。彆在門口了,進來吧。”沈奎隨意說了兩句,懶得跟他解釋了。認識這麼多年,他了解泰瑞爾的性格,反正說了也不聽,說的越多越來勁。
泰瑞爾擺擺手,“不了,約了妹子,走了,明晚見。”他說完便著急走了。
他離開後,沈奎看了眼隔壁關著的房門,也關上門。
臥室窗簾拉著,客廳裡沒光線很昏暗,他活動著酸痛的胳膊往臥室走。果然是老了,想當年瘋的時候連著幾晚擠在平民窟睡硬板都活蹦亂跳。
進了臥室,路過吊著的沙袋,他猛地踹了一腳,‘砰’的一聲,沙袋飛開,又迅速彈回來,他身手矯捷的躲開。
沈奎繼續去拉窗簾,嗯,還行,不算太廢。
光線一瞬間湧入室內,可惜不是清晨的陽光,而是中午的烈日。
說起來,他有多久沒見過早晨的太陽了?
門鈴又響了,沈奎返回去開門,他猛地拉開門,一句‘tyrrell,又回來乾嘛’噎在嗓子裡。
門口隻到他下巴處的女孩穿著粉色的睡裙,舉著一個精致的粉色果籃,漂亮的黑眼睛看著他,眼中藏著一抹緊張:“昨晚謝謝你,這個……是謝禮。”
買都買了,沈奎沒客氣,接過籃子,“謝謝。”
兩人站在門口又陷入詭異的尷尬,不知道說什麼。
當然尷尬的隻有楚厘一個,沈奎心態比較良好。
“那,我先回去了?”
“哦。”
楚厘頭疼,這天要怎麼聊?社恐和高冷,隻能尬聊了嗎?她暗暗打量沈奎,還是昨晚下樓時的衣服,現在皺巴巴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幾縷頭發垂在額前,中午的陽光打進來皮膚似乎蒙了層光,給輪廓很深的五官添了幾分暖意,看著沒那麼冷了。
不修邊幅的造型,卻耐不住身材好顏值高,反而有種頹廢的美感。
沈奎注意到她在看他衣服,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皺皺巴巴,他下意識扯了扯,但還是皺巴巴。明明都是熬夜黨,再看對方,一看就已經洗漱過了,衣服也乾乾淨淨,整整潔潔。
被他打量,楚厘不自在移開視線,腳步往邊移了一下,準備回去。
剛邁開步,睡了一夜有點微啞的男聲在頭頂響起:“你有多久沒見過早晨的太陽了?”
“?”
楚厘愣愣抬頭,一時沒跟上這個腦回路,這是在抨擊她熬夜?但他不也熬夜嗎?仔細看他的表情,好像隻是隨意簡單的一個問題。
“早晨的太陽?基本每天都可以見到啊。”
沈奎愣了一秒,每天?
“我都是六點左右才睡。”
沈奎心裡扶額,真是犯蠢,腦抽了問這麼個傻叉問題。
晚一個小時睡不就見到了?
臉上他完全沒表現出來,平靜的掩飾:“哦,熬夜不好。”
楚厘:“?”
沈奎對上她疑問的眼神,反應過來剛剛又說了句傻叉還多管閒事的話。他隻好又補了一句:“……容易老。”
楚厘:“……”他是沒睡醒嗎?
再看他亂糟糟的頭發,恍惚惺忪的眼神……的確是沒睡好的樣子。
沈奎已經不想說話了,這說的都是什麼屁話?他可能需要再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