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信謝老頭子也是很生氣:“簡直混賬!家門不幸啊,娶了你這麼個掃把星!”
她打算等夜深人靜的時候,跟兩個丫頭好好談心。
周臘梅不痛不癢:“要麼把賠償金給我,要麼我帶著兩姑娘走,你們也曉得,我不中意她兩,我娘家也不養吃白飯的姑娘,到時候她們是個啥樣子,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她哥死了,永遠,永遠見不到了。
周家人上門來鬨騰,完全是謝嬌意料之中。
謝嬌知道王有誌的意思,也不說她男人沒他想的那麼沒用,而是把謝晴兩姐妹推到王有誌麵前,並說:“小晴,小雨,給你們王爺爺道謝。”
王有誌一臉歉意的遞給謝嬌一個信封,並說:“我能給你們家爭取的,就這麼多了,六百五十三塊六毛,還有各類票據,這些抵不過你哥一條命,但現在這個情況,也是對方和我們車隊能夠彌補的了。”
陸向榮眯著眼睛說:“你聽哪個說的?你和大哥本就屬於分居階段,在更久以前,你也沒對毫升對待兩個孩子,還有兩老,退一萬步說,大哥的賠償金,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周秋藏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王有誌掃眼看過整個家裡的老老小小,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陸向榮,他長歎一口氣,拍了拍謝嬌的肩膀說:“以後你有得辛苦了,有什麼事兒儘管來找我,怎麼說我也是你哥得師父,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忙。”
謝數糧斷氣了。
謝嬌冷笑:“周臘梅,你這是非要撕破臉了?”
謝數糧的手全是血,他的眼睛裡,全是祈求。
這幾天雖然一直忙活著葬禮的事兒,但周家人,謝嬌一直防備著他們出來鬨騰的。
兩個小姑娘很懂事,紅著眼睛彎腰給王有誌說謝謝。
謝嬌擰眉頭:“你們來做什麼?”
謝嬌看著眼淚啪嗒流下來的兩丫頭,抿了抿嘴,沒說什麼。即便她很想讓王有誌彆這麼說,彆憐憫兩個丫頭,打擊她們本就不安的心,但想到王有誌是無心的,她就忍下來了。
他父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按照習俗,這葬禮是不能大辦的,尤其是謝數糧沒兒子,沒能給他抱牌子。
王有誌摸了摸兩個姑娘的腦袋,歎了口氣說:“真可憐。”
謝嬌沒答,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臘梅撞了一下自個二哥,小聲說:“二哥,你忘了咱娘說的了?”
“這幾天麻煩王師傅了,”謝嬌說,“那天要不是您,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謝嬌是個堅強的人,上輩子在陸向榮死後,她都能壓下悲慟,扛起一個家的重擔。現在也是一樣,那天在醫院仿佛哭夠了,此刻已經能坦然麵對王有誌,還能真心實意的給王有誌道謝了。
王有誌背過身去抹了一把眼淚後,轉過身來安慰謝嬌:“嬌娘,嬌娘現在可不是難過的時候,得準備後事了。”
周臘梅對上謝嬌的眼神,不知為何,如墜冰窖,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謝嬌她娘李香為人和善了一輩子,現在也是被周拉美得無恥可氣得咬牙切齒,她罵道:“周臘梅,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這些年,你乾得混賬事還不夠多嗎?大郎才下葬,你就撕破臉皮來搶他拿命換來的錢嗎?!做了這麼多年夫妻,你就不能讓他安安心心的走嗎?!”
——
下葬那天,本來是要安排本家的堂侄給抱牌子的。
謝數糧想起了自己對不住自個妹子的地方,很是愧疚,同時也為以後他家的重擔都壓在妹子肩膀上,而難受,懺愧。
“哥?哥——”謝嬌無比慌亂,大聲喊,“你醒醒,哥!”
她昂首挺胸:“我曉得啊,這裡頭有一半得給兩老,還有一半就合該是我的啊!這兩孩子,也應當跟著我。”看見兩老和謝嬌都不高興的板臉時,周臘梅得意洋洋道,“不讓我帶走兩丫頭也可以,賠償金全部都得給我。”
這句話謝數糧沒能聽見,回光返照隻讓他堅持到謝嬌握住他的手。
安葬好後,謝嬌兩口子本在謝家老兩口這裡商量謝晴謝雨的歸宿,王有誌到他們家說要把車隊的補償款,還有肇事者的賠償款給謝家。
“我妹子過來,當然是接我兩個侄女回家的!”周秋藏狠狠的瞪了謝嬌一眼,當初被謝嬌坑得賠錢還賠禮的事兒,他可是一直懷恨在心,今天他就是過來氣謝嬌的,“我妹妹和我妹夫還沒能離婚呢,我妹夫沒了,你們謝家都不上門通知我家,謝嬌,你這嫁出去的小姑子是彆有用心啊,是不是想著要霸占我妹夫的賠償金啊?”
謝數糧身死,是英年早逝。
卻沒想王有誌剛走,周臘梅就帶著她的兄弟找上門來了。
但謝嬌執意讓謝數糧大女兒謝晴抱著,這事兒還讓大隊裡不少人議論了。
“哥、哥最後、為難你,一次,最後、一次,”謝數糧感覺道自己的精力在流失,直覺告訴他,他很快就要離開了,許是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他突然有了一股力氣,撐著他抬起手,伸向謝嬌,“嬌娘,再幫哥最後一次,幫我贍養爹娘,幫我把小晴,小雨撫養成人。”
無恥得坦坦蕩蕩。
謝嬌抖著手握上去,粘膩的血仿佛有千斤重,她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繃不住哭了起來,並說:“對、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周臘梅顯然是做好了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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