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夫哈哈笑道:“你養著的娃,跟是我徒弟有啥區彆啊?那樣說,不是都對他們態度好了很多嗎?”
太晚了,入城口那邊要很多證件才讓進的。
羅元嘻嘻笑。
這會兒,辦公室外頭已經有張望的人了,似乎想知道發生了啥事兒,排隊看病的速度咋個慢下來了。
謝嬌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羅大夫,遲疑了一下問:“要不,我帶羅大夫你去項師父墳前祭拜?”
羅大夫說著悲從中來,眼淚不止。
已經學到按摩手法的謝嬌趁此機會打斷了羅大夫的教學,說:“師哥,我得帶著這兩個去寄信了,然後我自個也得去醫院換紗布。”
這是啥?不認師哥,那藥油不準賣。
說完瞪了一眼自個兒子:“小元,不是讓你盯著你爺爺嗎?你就盯到醫院來了啊?!”
謝嬌一個頭兩個大,乾笑了一聲問羅大夫:“師哥,這藥油,我男人能用嗎?”
哪裡算什麼天賦過人啊?
羅大夫醫術高明,但他真不是一個好老師,上一刻講手法,下一刻講施針學位,若非謝嬌有提取重點的能力,怕是要聽得暈頭轉向。
羅大夫不信,要跟著謝嬌去醫院看。
羅大夫擦了眼淚,哈哈笑了起來,剛才的悲愁散了個乾乾淨淨,然後與謝嬌據理力爭:“怎麼能說不是呢?這是師父他老人家去世了,不然啊,你在第二年開春就得拜師,敬拜師茶,放心,明個在師父墳前,謝師妹你給補齊了,就成。”
夏醫生:“……爹,你要看啥傷口啊?怕不是忘了啊,季伯可是千交代萬交代,讓你一大把年紀了,又沒證彆給人瞎看病。”
說著,她抬了抬受傷的那隻手。
施針,手要穩。
謝嬌:“……羅大夫,我真不是你師妹。”
謝嬌:“……”
要不是謝嬌堅持要先帶大餘和小餘去寄信,羅大夫怕是要直接上醫院找他媳婦兒,盯著他媳婦兒來拆紗布,上藥,看謝嬌傷勢。
到醫院後,謝嬌準備找之前給她換過藥的大夫,沒想羅大夫帶著謝嬌直奔一名姓夏的女醫生桌前,說:“小夏,來來來,幫忙換個藥。”
羅大夫轉了轉瓷瓶,像個老頑童一樣嘿嘿一笑:“這你不是我師妹,可是不能拿著我師父的藥方,弄出藥油了,然後拿出去賣。”
“羅師哥,”謝嬌硬著頭皮,喊著足以做她爹的羅大夫為師哥,然後又補充一句,“你以後還是叫我小謝吧,這師妹聽起來聽奇怪的。”
夏醫生有點懵:“爹?你這是乾啥呢?”
和夏醫生同一間辦公室的女大夫也進來了,這人長得尖酸刻薄,看見謝嬌一行,她當即刺道:“夏醫生,這醫院是屬於人民的,外麵幾十個病人等著呢,你這樣明目張膽的給自個家裡人開後門不大好吧?這又不是你家後園子!”
羅大夫意猶未儘,就剛才的談話讓他知曉,這個師妹腦子太活泛了,了解的東西,對各類藥材的認知十分全麵,這基本功紮實啊!他想,若非師父去世匆忙,陸向榮那腿根本不需要自個治,這師妹能親自施針。
尤其是羅大夫說大餘和小餘是他徒弟後,都得大餘小餘溫和了不少。
要說羅元如此精明,那都是羅大夫言傳身教啊!
謝嬌不大好意思,她和羅大夫這些老中醫的出發點不一樣,她搗鼓藥油,說來說去就是為了賺錢,為了日子過得更好,自個經常去醫學院旁聽,又請教了好多老教授,請了學醫的人,琢磨了幾十年,才出這麼個完成品。
羅大夫想了想也是這個理,邊說:“那就聽謝師妹你的。”
說罷,還給謝嬌說起手法來了。
大餘不太能理解,問:“為什麼?”
謝嬌把如何受傷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後道:“也就一道口子,過幾天拆線了,就沒事兒了。”
“好好好!現在就去,”羅大夫也是心急,連忙起身,要去準備東西,謝嬌忙把他攔住,說,“羅大夫,這不急的,明天再去吧,現在都三點多了,這一來一去,再加上祭拜,那你回不來了。”
“我爺爺醫術可好了,他的徒弟自然不會差,以後有個三病兩痛,求上門,要因為以前笑過大餘哥哥你們,被拒絕治病,那可就完了,要等死。”
夏醫生長得不差,青年頭看起來很是利落,穿著白大褂又乾淨又好看,她朝四周瞄了一圈,小聲對羅大夫說:“爹,這換紗布是人護士的活,我這兒正忙著呢,你彆鬨。”
謝嬌還想說什麼,羅大夫便問:“這藥油是我師父給你的藥方沒錯吧?我們濟世堂有規矩,不是徒弟,是不能拿這藥油方子的。”
謝嬌心虛,竭力轉移話題,問:“師哥,抹藥油,是不是還要配著什麼手法啊?”
旁邊非要跟著過來的羅元煞有其事道:“還能為啥,當然是因為大家都不想得罪大夫啊!”
謝嬌也不想硬碰硬,先不說還得指望羅大夫給她榮哥治腿,就說真沒有受製於羅大夫,她也乾不出明知道彆人師門的規矩,還破壞的道理。
羅大夫不大高興的說:“啥鬨不鬨啊?就是在你辦公室這兒換,我瞧著仔細點兒,去護士那兒換,人能給我瞧傷口啊?”
是真心實意的哭,可見師徒感情極深。
要是手受傷了,不穩了,還學什麼施針啊?
謝嬌揉了揉羅元的腦門說:“你倒是樣樣都門清啊!”
羅大夫行醫和善,給不少人恩情,去寄信時,郵局那些忙碌不已的收信員難得好脾氣的接待了他們,完全沒有因為大餘綠色眼睛而投去鄙夷,防備的視線。
聽見項師父去世,羅大夫竟淚眼婆娑,哭了起來。
他剛想著要替師父繼續教導師妹,趕明兒開始就教施針,可冷不丁聽謝嬌所言,見謝嬌左手紗布,懵了,問:“你這手咋回事兒啊?”
“後來戰亂,濟世堂所有人都走散了,沒想到啊,二十多年前,我就跟師父在同一個地方,這都沒能見麵,我實屬不孝!”
離開郵局後,謝嬌問羅大夫:“師哥,大餘小餘什麼時候成你徒弟了?”
羅大夫說:“我師父啊,絕技就在造藥上麵,對於藥油的製造,那更是出類拔萃。當年我給做徒弟時,師父就是給了我一個基礎方子,讓我用所學,想法子弄出最好的藥油,這麼多年過去了啊,這個任務,我是如今都沒完成。”
“師父收徒,先看我們有沒有天賦,天賦又能不能叫他滿意,若不能就會被退回去,若能,就會交一張方子給徒弟,等方子讓他滿意那天,就是出師時。”
“對對對!”羅大夫自打曉得謝嬌是他師妹以後,稱讚起來,謝嬌說個啥都能歸到天賦過人上去,“小謝啊,你腦子果然活泛!”
羅大夫講:“能,為啥不能!你比師哥我有天賦啊,我搞了一輩子,都沒搞出像樣的藥油來,你也隻受過師父一個冬天的教導,就能弄出這種好東西,難怪師父沒喝敬師茶就把藥方交給你。”
羅大夫哈哈笑道:“我們師父這一支中,你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還是獨一朵花,若以後有機會見得其他師兄弟,估摸著你得左聽一句師妹,右聽一句師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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