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直不願意跟陸向榮說上輩子的事兒,除開過於驚天駭俗,就是一點女人對年齡的不自信。
怕被當做老妖怪,怕被認為是鬼上身之類的。
可見她榮哥這麼關心自己,再加上她榮哥對趙茵茵的存在都有了七八分準確的推論,謝嬌動搖了。
幾度深呼吸後,謝嬌說:“至於我哪兒特殊的事,榮哥,你想聽一個故事嗎?”
陸向榮猜,這大概不是個好故事。
他看自個媳婦兒似乎做好說出來準備的樣子,稍作思考,問:“聽。”
說完,陸向榮翻身動了動,讓謝嬌以更好的姿勢躺在他懷裡。
上輩子的故事,被謝嬌娓娓道來。
一個因大兒子調皮搗蛋,打壞了彆人家的藏酒,還特彆講義氣的,一個人背了鍋開始的故事。
家裡賠光了糧食,為了日後的生活,年輕的女人和丈夫一起進城尋求友人幫助。
隻可惜,次次都吃了閉門羹。
不得已,他們到處尋找黑市,在黑市用極高的價錢換了糧食。
本想著可以度過因大兒子惹出來的難關。
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竟遇上了車禍,殘疾丈夫在生死關頭用儘力氣推開了妻子。
丈夫身亡,困苦的家境並未能讓妻子悲慟多久,她不得不肩負起養家重擔。
為生活而奔波的忙碌,使她忽略了對子女的管教,沉迷於事業。
最後事業有了,卻在老年被不成器的子女氣死在醫院。
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謝嬌都不敢看陸向榮。
既害怕陸向榮說自己是妖怪,又怕陸向榮嫌惡她有過上輩子,年輕的軀殼裡住著個蒼老的魂魄。
正當謝嬌心虛時,聽懂故事的陸向榮突然抱緊了謝嬌。
謝嬌一驚,有些錯愕:“怎、怎麼了?”
突然抱她?
陸向榮下頜壓在謝嬌頭頂,啞著嗓音說:“對不起。”
謝嬌這時候有些杯弓蛇影,乍一聽對不起這三個字,腦子犯軸,猛地從陸向榮懷裡掙紮出來,瞪著眼睛問:“你嫌我年紀大?!跟我說對不起,要跟我離婚?”
陷在對謝嬌上輩子遭遇的心疼中的陸向榮:“……”
他哭笑不得,說:“說什麼渾話呢?我怎麼可能跟你離婚?”
說著,表情凝重了幾分,手指輕觸謝嬌的眉眼,低語一句:“就算你想離婚,那我也不會答應的。”
月光灑落,因陸向榮側身抱著謝嬌,皎潔月光隻照亮了他的背脊。
溫潤皮相下的偏執,隱藏在陰影中。
誰也沒看見。
謝嬌輕哼一聲,不知道是跟自己說,還是跟陸向榮說:“反正我現在很年輕!才二十八歲!”
陸向榮也沒提醒自個媳婦兒,沒幾天她就二十九歲的事兒,轉而問:“真的不清楚趙茵茵,為什麼從一開始就針對你嗎?”
謝嬌猶豫了一下,說:“我有個猜想,但我不太確定。”
陸向榮連問:“怎麼說?”
“我總感覺,趙茵茵仿佛知道我會經曆什麼,得到什麼,她似乎想搶走我會得到的東西。”謝嬌這個猜想,還是當初發現趙茵茵堵著大鐵他們,要強買大鐵他們簡陋的古董。
謝嬌將自己的懷疑說給陸向榮聽。
陸向榮沉默了下來。
緘默良久,陸向榮說:“我明白了,嬌嬌,你放心,這事兒我會處理好的。”
陸向榮摸了摸謝嬌的臉,心說:來之不易的相守,我一定不會讓彆人破壞掉。
陸向榮把謝嬌往前輕輕一推,笑說:“去上班吧,中午等你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