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個彆小混賬說陸向榮的不好,謝嬌逮著他們教育了一個多小時。
直至天實在晚了,再有蘇秀蓮在旁邊說好話,謝嬌才是放過他們。
洗碗的時候,蘇秀蓮看著謝嬌推走要過來幫忙的陸向榮,不由羨豔一句:“你們感情真好。”
挽著袖子過來刷碗的謝嬌聽這話,有點不好意思,想說什麼,但想到蘇秀蓮的感情經曆,便是閉了嘴。
還是忍住,不秀恩愛,免得蘇秀蓮平添難過。
蘇秀蓮性格通透,哪兒看不出來謝嬌的心思?她笑了笑,轉了個話題:“我瞧著你男人如今能走動了,這腿腳是好起來了?”
陸向榮腿疾問題解決,是謝嬌最高興的事兒。
這嘴根本挺不住,當即跟蘇秀蓮說起這腿腳怎麼治的,還說以後會好到什麼程度之類的。
蘇秀蓮也是忍不住為謝嬌高興,說:“如今你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許多人都覺得,當年陸向榮殘著回來,謝嬌放著可以嫁到彆家享福的好日子不過,偏嫁給陸向榮,還多年如一日的照顧,是苦。
謝嬌卻不覺得。
她為陸向榮腿疾好起來高興,並非是什麼苦儘甘來,什麼以後不用再艱難的扛起這個家,不用再照顧陸向榮之類的原因。
而是看見陸向榮健健康康,由衷的感到高興。
她希望再看到曾經那個意氣風發,讓她一見鐘情的陸向榮。
在謝嬌看來,就算陸向榮腿疾好了,她也心甘情願照顧陸向榮,更何況前些年,並非她一個人扛起這個家,她榮哥也力所能及的在照顧她。
他們夫妻之間,一直都在相互照顧,且算過得去,這怎麼能算苦呢?
“算不得,”謝嬌搖頭否認,“心甘情願,怎麼能叫苦呢?更何況,並非是我一個人在扛這個家啊!隻是分工不同而已。”
實際上要不是蘇秀蓮,謝嬌才懶得跟彆人說自己的想法。
蘇秀蓮很是詫異,她覺得自己洗衣做飯,生育兒子,時不時還下地勞作,已然叫做苦了。後頭知曉被丈夫背叛時,更是為以前所說的苦而憤憤不平。
雖說謝嬌沒有遭受男人的背叛,但她還是勉強自己做了不少極累的活啊!畢竟她男人以前可是長期坐在輪椅上,很多需要男人做的事兒,都是有心無力。
這……還不叫受苦?
蘇秀蓮怔愣的看著謝嬌,問:“那你覺得,什麼才叫苦?”
謝嬌回答的很快:“求而不得是苦,得到了卻被迫失去是苦。”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謝嬌倒沒有什麼求而不得的苦楚,但她受過得到了卻被迫失去的苦。
那種苦,縱使過上極好的日子,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活可言。
如今,謝嬌還沒有到上輩子那種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的地步,但她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很好,再苦再累都不覺得苦。
因為她最喜歡的人陪在她身邊,與她同甘共苦。
蘇秀蓮看著眉目間熠熠生輝的謝嬌,忍不住心生羨豔。
——假如,她像謝嬌一樣灑脫就好了。
彆看蘇秀蓮性子通透,很多事兒都能看透,但看透了並不代表能接受。
蘇秀蓮說:“你這樣,真好。”
謝嬌偏頭,疑惑的看著蘇秀蓮,有些茫然的問:“什麼?”
蘇秀蓮搖頭,沒再複述。
謝嬌莫名,夜裡休息時,跟陸向榮說起這事兒,問了一句:“你說秀蓮什麼意思?我這樣真好?什麼真好?”
陸向榮明白蘇秀蓮的意思。
畢竟當初他看上自個媳婦兒,除開長相奪目外,更多在於眼神。
有一種蓬勃的生命力,很吸引人。
陸向榮抱住自個媳婦兒,親昵的貼著她的耳根,啞聲說:“我想大概是羨慕你吧。”
謝嬌樂了:“羨慕我什麼?生了三個不省心的子女?”
陸向榮輕咬謝嬌的耳朵,說:“羨慕你不屈的性子,羨慕你眼睛裡蓬勃的生機,羨慕你自立自強,驕矜勾人!”
這簡直是……是渾話!
謝嬌忍不住哼笑了起來,被咬耳朵咬得氣息不穩,輕喘道:“我怎麼聽著像你在誇我啊?彆誇了,小崽睡在旁邊呢!”
李香老兩口不在這兒了,小崽夜裡隻能由他們來帶。
十一月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