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心思上班的謝嬌對家中之事毫不知情。
也不知道一道上班兒的幾位交好哪兒得的消息,抽了空便問謝嬌是不是今天生辰。
說實話,謝嬌她自個都忘了。
上輩子陸向榮沒意外去世之前,每年生辰雖沒大辦,但也在那天竭力給她煮一碗長壽麵。
後來陸向榮去了,謝嬌思慮過重,怕生辰時想起往事,根本不願意過生辰。幾十年的時間,她尤為喜歡在生辰那幾天讓自己忙起來,久而久之,就忘了這事兒。
至於這輩子前些天陸向榮提過,可即便如此,謝嬌也沒分心去記這事。
毛紅惠問這事兒的時候,謝嬌還愣了一下。
姚遙見了,驚疑插嘴:“嬌姐,你連自己生辰都不記得啊?”
藥房裡,有些個婦人笑罵姚遙一句:“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有個好爺們兒提醒,上趕著年年給你過生辰?”
姚遙在藥方乾活時間不短,藥方裡的人大都曉得她備受自個男人歡喜。
她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乾笑一句:“那是我娘提醒了,他記性也沒那麼好。”
謝嬌一聽,姚遙自個也不是記得生辰的主兒,怎麼還記得她的生辰?
不知,謝嬌便問:“你們打哪兒知道我生辰日子的?”
一乾人都瞄看毛紅惠。
顯然,這事兒的源頭是毛紅惠。
白胖的毛紅惠笑了兩聲,爽朗中透著幾分諂媚,她說:“之前你交的檔案,我瞄了一眼。”
醫院工作的人,都是又檔案的。
謝嬌算是醫院新來的,前段時間也交了檔案,成了正兒八經的醫務人員。
毛紅惠解惑後,藥房裡一乾人都給謝嬌道了句生辰快樂。
旁人嘴上祝賀,謝嬌也是嘴上還了禮。
這年頭,她就算有條件把這些同事請回去吃頓飯,她也沒膽子啊。
誰曉得,有沒有哪個心有不平,舉報她家裡過資本做派的生活,奢侈得很。
藥方很快就忙起來了,也沒誰再提謝嬌生辰之類的事兒了。
謝嬌也忙活了一上午,等到中午要回去時,毛紅惠冷不丁冒出來,避著人,拽著謝嬌到少人處。
謝嬌莫名其妙,倒也不是躲不開毛紅惠的拉扯,主要是她如今和毛家關係不錯,甩開毛紅惠豈不是麵上不好看?
好在毛紅惠並沒有壞心,謝嬌給的薄麵也沒白給。
無人時,毛紅惠塞給謝嬌一個頗為精巧的盒子。
隨後討巧道:“嬌姐,今天你生辰,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生辰禮。”
謝嬌是有眼光的,知曉這禮盒是鋼筆禮盒,裡麵裝著的是頗有價值的鋼筆。
這年頭,也隻有給知識分子送鋼筆這玩意兒。
既斯文,又有麵子。
謝嬌猜測,這鋼筆並不是毛紅惠特意送的,而是毛家送的。
應當是感謝之前謝嬌避免了毛紅惠她爹,毛凱旋被誣陷停職一事。
謝嬌沒立馬收,試探著說了一句:“這禮重了些。”
毛紅惠哎呀一聲,硬塞給謝嬌,說:“貴重什麼啊,咱們不是朋友了嗎?再講,之前要不是你幫我爹一把,我家現在還不知道是個啥樣子呢。”
果然裡頭包含感謝之意。
既是謝禮,謝嬌也不推拒了。
推來推去,指不定毛家人還以為她要挾恩圖報。
收了鋼筆後,謝嬌問:“同我一道回去吃個便飯?”
生辰禮送了,邀人吃頓飯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謝嬌也不強求,如果毛紅惠去,那就是表明要繼續來往,不去那就是謝禮送了,以後互不相乾。
毛紅惠顯然是前者。
她高高興興應下了,要跟謝嬌一起回去吃飯。
避著雪堆回到家,謝嬌沒瞧見挨罰的二丫,她擰了眉頭,心想:難道說她榮哥要背著她,把人給放了?
想到這兒,謝嬌有些氣憤了。
毛紅惠一個都不認得,貼近謝嬌幾分,問:“嬌姐,我這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