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巧,原本在男人堆裡胡天侃地的三叔在門口抽水煙。
謝嬌直徑走過去,於三叔身旁蹲下。
謝三叔一怔,咬著煙嘴問:“咋了?”
謝嬌也不彎彎繞繞,直白的說:“三叔,你昨天怎麼跟三嬸說的?”
這一開口啊,謝三叔就知道謝嬌什麼意思了。
謝三叔猛的抽出煙杆,垮了臉,問:“她乾啥了?這婆娘,罵都罵不聽?!”
謝嬌也是真生氣了,也談不上挑撥不挑撥,純屬陳述事實。
“三嬸跟我兩個堂嫂說,我給數安找份工作的事兒了,兩個堂嫂都找上我了。”
說這種事,有什麼結果,有腦子的都能想明白。
謝三叔當即陰沉了臉色,他倏的起身,要進去找三嬸麻煩。
謝嬌冷眼旁觀,並非等著鬨起來,而是看謝三叔的態度。
如果謝三叔不管是不是在過年,在吃團圓飯,就在她家,將謝三嬸教訓,甚至罵一頓,那隻不過是謝三叔做個樣子給她看。
這兩口子,是在一唱一和。
但若真正生氣自己的所做所為,應當是忍耐下來,回了家,關起門來教訓。
謝三叔沒讓謝嬌失望,他還是那個是非分明的三叔。
怒氣衝衝走了不過兩三步,理智回歸,謝三叔轉回來,又蹲在謝嬌旁邊,悶聲賠了個不是:“嬌娘,這回是三叔對不住你,沒管好你三嬸,讓你為難了。”
說完又講:“昨天你說給你堂弟弄去城裡做工人的事兒,這以後彆提了,那孩子有那麼個沒腦子的娘,以後指不定鬨出什麼事兒來,叫你更為難。”
簡而言之,就是跟謝嬌說:對不住了,我沒臉讓你幫襯我兒子了,但你的好意我還是很感謝的。
謝三叔講理,也沒擺長輩的架子,和和氣氣的與謝嬌賠不是。
彆看謝三叔絕口不提怎麼收拾三嬸,一人擔了所有。但瞧謝三叔的臉色,謝嬌大抵能想到,三嬸回去了,不會好過。
謝三叔態度好,謝嬌也沒得理不饒人,她也說:“三叔,三嬸是三嬸,數安是數安。三嬸叫我不痛快了,我沒道理牽連到數安身上,那小子總歸叫我一聲堂姐呢,我能幫上忙,自然是要幫忙的。我幫的是他,又不是三嬸。”
稍頓,謝嬌又問:“數安也是想去做工人吧?”
若不想去,謝三叔不會特意以此自罰。
謝三叔悶悶抽著水煙,隔了許久說:“他不樂意念書了,也不想下地乾活,昨個我跟他一講,他就同意了。數安他娘昨天確實不樂意,但拗不過數安,還跟數安鬨了一會,想來是覺得數安跟她離心了,心裡不痛快,又不想跟兒子叫板,這才找上了你。”
“是我疏忽了,昨個應該狠教育一頓,把她那點蠢心思給壓下去。”
在這個時代,有些舊思想還是存在的。
什麼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之類的思想還根深蒂固在人的心中。
相比較有些男人對妻子非打即罵,謝三叔更有責任心。他認為,妻子的過錯,全然在於他這個為其負責的丈夫,沒有教育好。
這類人對自己妻子有責任心,是不喜歡彆人直白的說妻子該如何教育的。
謝嬌看出來了,便絕口不提對三嬸的不爽,也不講應該如何教訓三嬸,她才能消氣,而是說小堂弟數安:“既然數安想去,那翻過年來,那邊通知上班了,我便回來接他。”
隻要對數安足夠好,數安自己會感謝不說,謝三叔也會記得她的好,為了兩家關係繼續和睦下去,謝三叔一定會好好教育三嬸,不叫三嬸到她跟前礙眼,作妖。
謝三叔著實沒想到過來告狀的謝嬌,還願意給自己兒子介紹工作。
一時之間,謝三叔不知該怎麼感謝這個侄女了。
度量很大,相比較,自個媳婦兒就過於小氣了。
謝三叔暗想,今晚一定得好好教育那蠢娘們一通。
謝三叔又覺得嘴上感謝過於單薄,便於謝嬌說:“我聽說你們正月初三去省城,到向榮他爹娘那兒吃團圓飯?”
兩人正說著話呢,二丫突然在二樓大喊:“娘!不好啦!鄭先雲被人|拐|子搶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