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嬌算賬,那算得是明明白白。
而後還有些瞥了陸昌報一眼,哼笑一聲說:“你該不會用你媳婦兒的錢,來還債吧?大老爺們兒,靠媳婦兒養家,這說不過去吧。”
陸昌報:“……”
他弱弱的反駁了一句:“也不是隻有十塊錢——”
還沒講完呢,謝嬌又問:“是指望你爹娘給?先不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還找爹娘要錢,不太好看,就說爹娘不借錢你買房,你非要買,找我借了錢買,你覺得,他們還會給你錢嗎?”
肯定是不會給了。
而且還得埋怨謝嬌給陸昌報借錢。
這也是陸向榮從剛開始,一直不鬆口,一直不給陸昌報借錢的原因。
謝嬌輕笑了一聲,說:“陸昌報,你都要結婚了,還想著天天拿著爹娘給的錢,花錢如流水啊?”
“你想拿沒問題,你還可以拿個十幾二十年,但你拿就得付出點代價,就比如跟老人家住一起,滿足他們三代同堂的想法。”
這也是趁著柳芸在外麵,謝嬌才說這話。
不然當著柳芸的麵講了,彆人指不定後悔跟陸昌報這個靠家裡人養著的人結婚了。
現在眼見著柳芸進屋了,謝嬌也就沒在多少了,笑嗬嗬的招呼人吃飯。
吃飯時,還和柳芸有說有笑,說結婚的準備,穿什麼衣服,她爹娘親戚,什麼時候來。
這頓飯,唯一吃得不怎麼走心得到,就是陸昌報了。
應當是謝嬌那番話起了效果,他擰著眉頭,一直心事重重在。
晚上休息時,謝嬌坐梳妝台前摸雪花膏呢,陸向榮過來攬抱著她,笑著說:“嬌娘,你今天那番話,是真刺激到昌報了,這要是爹娘知曉了,肯定得感謝你。”
謝嬌邊擦臉邊說:“我也沒起什麼作用,無非是說兩句實話,他這種情況啊,最主要的還是認清楚自己的處境,總把自己還當個孩子似的,那結婚了以後,是真的對柳芸的不負責。”
“也不知道柳芸怎麼看上他了,看上那張臉嗎?要陸昌報以後沒有丁點改正,還指望從爹娘那兒拿零花錢過日子,那柳芸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兩老總是有離去的時候,陸昌報還能找他爹娘要一輩子錢?
陸向榮笑了笑,說:“他剛才找我了,問我投稿寫文章的事兒。”
謝嬌頗為詫異:“他能寫文章?”
不是謝嬌瞧不起人,在謝嬌看來,這個年代,能寫文章發表,那都是佼佼者。
陸向榮說:“能得,他年少的時候,就跟著寫過,投過稿,掙過錢,隻不過後來嫌煩,懶得寫了,就沒寫了。他看起來吊兒郎當吧,但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是學醫學了一半,轉頭跑過去學文了的,還是新聞專業,家裡人都說他是跟著我學,好好的優秀醫學生不做,非要去做新聞工作者什麼的。”
“他那哪兒是跟我學的啊,其實就是不想學醫,想學文。在文學方麵,還是下了翻功夫的。”
謝嬌還真沒想到,陸昌報不是個廢物。
當初看著陸昌報接受教學內容,教得很順暢,謝嬌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她也隨隨便便就上手了。
現在看來,是她沒看穿那浪|蕩子外表下的內涵啊。
謝嬌問:“真的是因為懶,所以煩,不寫了嗎?他專門棄醫從文,應當是很喜歡文吧?怎麼會很煩,懶得寫,就不寫了?”
陸向榮歎了口氣,說:“和我有點關係,當初我也是學文,然後跑到危險地方去了,出了事兒,雙腿都出岔子了,家裡那段時間,低迷的不像話,爹娘也是提心吊膽,生怕昌報步我的後塵,但又怕說多了,昌報起逆反心。”
“昌報是最小的,除開我以外,他是最受寵的,但也值得我爹娘寵,他也挺孝順的,當初就直接跟爹娘說了,不走我的路了,他去學校,安安穩穩做個老師。”
“為了不讓人覺得他是做出了犧牲,還理直氣壯的找爹娘要零花錢,每個月都要,過紈絝子弟的生活。”
聽到這些,謝嬌也是對陸昌報有了些許改觀。
那小子,除開以前過於花心,得過且過外,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
謝嬌放下雪花膏,說:“那……咱們到底還借錢給他不?”
如果他日後,好好過日子,謝嬌也願意借錢的。
陸向榮一口否定:“不借。”
謝嬌:“……”
過於直白,謝嬌都有些猝不及防。
她哭笑不得道:“你剛才說那麼多話,我還以為你想勸我借錢給他呢,怎麼?不借啊?”
陸向榮說:“咱們掙錢也不容易,我們要是借錢了,咱們家得和西北風。”
謝嬌:“……”
那也不至於。
陸向榮又說:“而且,你之前就說的不錯,咱們要是借錢了,想著他住家裡的爹娘,肯定是有意見的。咱們借了,不是上趕著挨罵嗎?”
謝嬌忍俊不禁,說:“你說得對,咱們不借。”
謝嬌小兩口在房裡商量著絕對不給陸昌報借錢,實際上陸昌報也沒再開口過了。
估計是自己也想明白了,知道搬出去住,對於目前的他和柳芸來說,不太切實際。
到省城以後,也沒再跟他爹娘哼哼一句。
這讓陸老太太很是疑惑。
在跟幾個媳婦兒一起弄明天給親家接風的菜色時,隨口叨叨了一句。
謝嬌笑說了之前陸昌報找她借錢,但她沒借的事兒。
這事兒,現在講出來,那是幫了陸昌報,讓陸昌報從靠爹娘零花錢度日中清醒過來,站起來。
要是以後講,那可就不一定了,指不定就成了陸昌報這個小叔,找她借點錢,她都不願意,小氣的要死。
所以,趁著陸老太太問,謝嬌就特意說了,防備任何做好事兒了,還被當做壞事兒的可能。
謝嬌得到了稱讚,與感謝。
現在提及彩禮,就是想讓謝嬌憤憤不平,想要謝嬌難堪,最好是不平於柳芸的彩禮,陰陽怪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