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陸其華的婚宴,是要在縣城辦的。
主要是因為趙芬大部分朋友,也就是學校的老師,都在縣城,他們參加婚宴的話,坐火車去省城不太方便,還破費。
所以婚宴地點就在楚雲敬和丁蓉蓉之前辦酒的國營飯店內。
至於從省城過來的陸家人,還有從海市過來的楚家人,謝嬌是想著,她家地方足夠,就住她家挺好的。
實在沒地兒,還可以借住紀莉莉家。
然而,趙芬拒絕了。
她安排她家裡人,住在招待所。
招待所的環境不怎樣,他們縣城招待所的環境,更是不行。
大嫂薑素梅還十分不好意思,悄悄跟謝嬌說:“讓親家住招待所,不太好吧?哎呀,這陸其華怎麼回事兒,給人做女婿,還不積極點兒。”
“要不,我親自把人請到這兒來?嬌娘,麻煩你準備幾個房間?讓你費心?”
謝嬌攔住了薑素梅,說:“大嫂,不是我嫌麻煩,不願意幫你忙。而且我估計啊,住招待所是趙芬家裡人自己決定的,不想給我們添麻煩。”
薑素梅啊了一聲,有點傻眼,問:“這,這親家,住來,由我們招待,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來者是客,這叫什麼麻煩啊?他們這也太客氣了吧?”
謝嬌猶豫了片刻,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薑素梅,趙芬她和她家人關係疏離,並不親近,所以才有如今的涇渭分明,不願意添麻煩。
這事,是趙芬的私事,謝嬌不太好講出來,可薑素梅總問,似乎完全看不出來趙芬和她家人之間的生硬歡喜,還打算去熱情招待。
謝嬌可以想象,薑素梅熱情的去請親家到家裡來住,肯定會被拒絕,而薑素梅還以為彆人講客氣話,到時候氛圍肯定會很尷尬,指不定還會產生不必要的糾紛,和矛盾。
幾番斟酌後,謝嬌決定講出來。
她告知了薑素梅,趙家人和趙芬的疏離。
最後說:“這事兒,大嫂你乾脆就當不知道,如今陸其華也懂事很多了,再加上趙芬也是個有分寸的,他們年輕人處理好的事兒,你彆操心。”
薑素梅這會兒還沉在趙芬不受家裡喜歡的情緒中,她有些遲疑,也有些憂心,問:“嬌娘啊,你說我給的聘禮,會不會少了啊?他們家,不會跟柳家一樣鬨起來吧?這鬨起來太不好看了。”
謝嬌剛準備說聘禮趙家人都給趙芬了,那趙家,根本不會貪圖女兒的聘禮時,餘光就瞥見了廚房門口的,正要進來的柳芸。
柳芸估計也沒想到來廚房弄杯熱水,會聽見大嫂和四嫂說起之前她爹娘因彩禮鬨不愉快的事兒。
她倒沒有什麼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兩個嫂子卻依舊拿出來說道的委屈與不愉,她就是有點尷尬,一時不知道該當做什麼也沒聽見,直接進去,還是離開。
恰到此時,薑素梅跟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連忙說:“小柳啊,我沒有埋汰你家裡人的意思啊,我就是有些擔心,我那兒媳跟你家裡人似的,鬨幺蛾子——”
這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像是怪柳芸家裡人的意思,謝嬌眼疾手快,扯了一下薑素梅的袖子,暗示:“大嫂,彆說了。”
薑素梅也發覺自己說話有問題了,很是尷尬。
還是柳芸揚了揚手上的搪瓷杯子,乾巴巴的說:“我、我來倒水……”
謝嬌也不想被柳芸誤會,一邊引路,告知柳芸哪兒有燒好的熱水,一邊說:“小柳,剛才大嫂確實不是有意提那事兒的,她隻是有些擔心,陸其華和趙芬的婚事兒,有什麼岔子。”
柳芸搖了搖頭,她雖靦腆,但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她低頭淺笑,說:“沒關係,大嫂應該擔心,我也希望其他人彆跟我一樣,在婚宴前後,碰上那種事兒。”
謝嬌看她自己挺看得開的,也是鬆了口氣,說:“你能明白就好。”
柳芸估計也清楚,大嫂和四嫂之間有話要說,但又顧忌她,不好說,於是倒完水後,她沒多待,迅速離開了。
薑素梅見這幺弟妹一走,整個人都鬆了口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與謝嬌說:“嚇死我了,虧得這丫頭不在意,沒多想,不然指不定小叔得給她出頭,陰陽怪氣我。”
謝嬌挑眉:“說什麼呢?陸昌報他一個男人,怎麼可能陰陽怪氣你?頂了天跟娘嘀咕幾句,或者跟大哥說幾句,旁敲側擊,讓你以後彆這樣了。”
薑素梅見謝嬌不信,當即說:“你彆看小叔在你跟前,沒陰陽怪氣,那是因為怕了你男人,曉得你男人不好招惹。我跟你講啊,前段時間,就你們從省城離開的那天,柳家人走時,找小柳要錢,反正就是因為你不在,柳芸她爹娘,還有她弟弟,就開始搞事了,原本我們都以為這會肯定得出了點血,才是能把人送走。”
“沒想到啊,陸昌報當場跟人撕破臉皮,陰陽怪氣,一通威脅,生生把柳家人氣走了。”
當時柳家鬨得挺難看的,鄰裡左右都看熱鬨,家裡人都想著要不然就給錢消災算了,哪兒曉得陸昌報完全不同意花錢消災,陰陽怪氣擠兌人就算了,還叫來了警|察,十分凶蠻的說柳家人詐騙,勒索。
薑素梅說了當時的情形,感慨道:“我以前啊,隻曉得你男人是個睚眥必報,有腦子,能來事兒的,現在我才曉得,陸昌報也不遑論。我聽說啊,柳家人一回去,發現陸昌報根本沒在他們工作地點鬨事後,還打電話過來罵人,剛罵完,海市那邊,有個報社吧,聽說還挺有說話力度的,就出了一片文章,講的就是重男輕女,賣女兒,給兒子胡花海花的文章。還明明白白的用的柳家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