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轉眼間就發生了,女童和童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青衣道人先是一怔,他沒想到自己作為一名高高在上的“上宗”弟子,居然被一名下宗的同階修士打臉了,一時惱羞成怒,退後數丈之外,拍了拍衣襟,叫囂道:“是你自找的,今日若讓你生離此地,道爺的名字倒著寫!”
說完,青衣道人一張口,一蓬散發寒芒的銀色鋼針出現在他身體周圍。
這些銀色鋼針是青衣道人的本命法器,大小和鬆針相似,威能強大,鋒芒畢現,且易於操控,非一般法器能擋。
但見他雙臂一張,密密麻麻的鋼針驟然懸於其頭頂尺許左右高度,分成七列,每列十支,針尖指向,正是燕雲。
銀色鋼針太多了,隱蔽性高,來去如風,且可從多角度對敵人發動侵襲,稍有不慎就會被其刺中。
燕雲必須立即做出決斷!
他若以最趁手的懲惡槍應敵,他自信可將對方一槍挑了!可他是來拜師的,一旦出了人命,不僅自己難逃厄運,還會累及三位師兄。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用儘量柔軟一點的方式,既可破敵,又能周全自身,同時也不至讓對方喪命。
於是,他一拍儲物袋,手中出現了兩套熒光閃閃的四煞符!
他升級至凝氣境第七階後,每根手指可同時發出兩條法力之線,單手驅使兩套符籙正好合適。
兩套四煞符價值不菲,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燕雲僅僅因為和同階對陣,就出手這麼“壕無人性”,且莫說觀戰的男女二童垂涎三尺,青衣道人也愣了愣。
“住手!”
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羽衣的靈台境初階修士背著雙手,站在了燕雲和青衣道人中間。
青衣道人一見,立即收了鋼針,作揖道:“拜見師叔。”
男女二童同樣施禮,小臉上還流露出做了虧心事後的扭捏之態。
燕雲向羽衣修士看去,但見對方年約二三四,中等身材,相貌普通,但目光異常犀利,隱隱有煞氣透出。
“拜見前輩。”燕雲和元泰等一起拱手為禮。
羽衣道人略一頷首,目光轉向燕雲,問道:“這四煞符是你自己煉製的?”
燕雲道:“是的。”
羽衣道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那不錯,成功率幾何?”
燕雲正要如實回答,猛然記起“藏拙”二字,便道:“若心神俱佳,不為外物所累,且能及時修養,勉強可達初階中下等製符師的水平,十日為期,最多可煉成兩套四煞符。”
“哈哈,四煞符何其難煉,你這已經實屬中階製符師中的水準了,不錯不錯!”羽衣道人撫掌而笑,貌似極為暢快。
“那你們三個呢,也是製符師?”羽衣道人又將目光轉向吉兆等人。
“慚愧,我們三個並未入門。”吉兆羞愧道。
“哦……”羽衣道人對吉兆三人的興趣頓減,又轉頭向燕雲說道,“貧道延鶴,拜入貧道門下如何?”
“感謝前輩厚愛,不過先師臨終前留有遺言,命我等拜入逍遙子前輩座下……”
“貧道就是逍遙子師尊座下三弟子,師尊閉關了,由貧道主持玉虛峰一應事務。”
“弟子燕雲,拜見師尊。”燕雲屈膝下拜。
“弟子元泰、青蟬、吉兆拜見師尊。”吉兆等人見燕雲首肯,當即隨之下拜。
豈料,延鶴一甩袖子,以法力將吉兆三人抬起,不讓屈膝。
吉兆等三人頓時麵紅耳赤,神情極為尷尬。
燕雲見狀,立即說道:“三位師兄對弟子有活命之恩,還請師尊一並收入門下,在弟子身邊聽候即可。”
延鶴露出猶豫之色,摸著下頜,道:“你作為中階製符師,貧道本應同意你所請,可爾等畢竟初來乍到,宗內有宗內的規矩,非貧道所能左右,這樣吧,你可留一人在身邊聽用,剩餘二人另有派遣。”
“多謝師尊。”燕雲說完,目光投向三位同門。
“就讓青蟬在師兄麵前聽候吧。”吉兆如此說道。
“也好。”燕雲旋即話鋒一轉,“師尊已經同意收三位師兄為徒,還不叩謝恩師?”
吉兆等再次下拜。
這一次,延鶴沒有拒絕,但麵色冷漠,顯然對三人並未放在心上。
“隨貧道回玉虛峰。”延鶴說完,喚出一頭三丈來長的巨型大魚,招呼燕雲等人上去。
童子和女童見狀,趕緊跑了過來,遞給燕雲幾樣東西,又慌忙離開。
二人這是在返還燕雲的靈石,但二人仍每人扣下了三塊靈石,想必這個數目的靈石是慣例,燕雲自不予計較。
隻青衣道人立在原地,看著巨型大魚載著燕雲等人遠處的背影,滿臉陰霾密布。
“哼!帶藝投師之輩,看道爺以後怎麼懲治爾等!”青衣道人切齒低語。
大魚脊背之上,燕雲等人正肅然而立,遠眺雲幕下的南山宗。
但見山巒掩映之中,亭台樓閣、仙橋鵲廊,數不勝數,亦不乏修士駕馭各式法器,翱翔於空,恰如百舸爭流,好不繁盛。
在連綿不儘的群山之中,群鳥翔集,走獸安泰,翎羽七彩,豔麗異常。
以大魚飛行速度之快,竟足足飛行了半個時辰,一眾人等才抵達一座山巒前。
此峰極為特殊,一眼望去,竟是呈倒梯形懸浮在雲端之上。
扶風而上,燕雲發現此峰是由十二座山峰組成,當中一峰如同紫藤的海洋,也不知種植的是何種靈草,這就是玉虛峰了。
其餘山峰則低了一半左右,匍匐在主峰腳下,當離得近了,才察覺這貌似不起眼的峰頭宏偉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