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燕雲和青蟬從祖師殿步出時,早有弟子放出桃木飛劍,在離地丈許左右的空中,飄然而去。
隨後,以同樣方式離開的同門越來越多,這倒令燕雲感覺奇怪起來。
“敢問師兄,這飛劍是從何處所購?”燕雲攔住一名叫薑悅的同門問道,此人曾學過符籙之道,對已經是製符師的燕雲頗為仰慕。
“你入宗時沒有發放?”薑悅詫異。
“未曾。”燕雲道。
“哦……嘿嘿……”薑悅露出似笑非笑之色,對燕雲一拱手,“師兄不妨去問問。”
“去哪問?”
“師兄在哪入的籍,就去哪問。”
“懂了。”燕雲道。顯然,他和青蟬的桃木飛劍在入籍時被靈修堂的弟子貪墨了,一並被克扣的或許還有其他東西,隻是回過頭再去討要,對方未必會認賬。
燕雲心中歎息,南山宗作為一方巨擘,不想風氣竟如此不堪。
“二位師兄,就此彆過。”薑悅說完,又告之燕雲他是靈鷲峰弟子,不僅在該峰靈草堂有司職,還是宗內縹緲苑的執事之一。
燕雲初來乍到,對宗內事務一無所知,隻能禮貌性回以他日造訪之類的客套之言。
薑悅則說閒暇要向燕雲這位製符師請教,二人就此彆過。
很快,祖師殿前就隻剩下燕雲和青蟬,二人傻乎乎看著一眾同門遠去,頗有些百無聊奈。
這時,二人身後傳來腳步聲,卻是田禾獨自一人最後走出祖師殿。
他見還有人在現場逗留,顯得有些意外。
“二位師兄,莫非在祖師殿還有要事?”田禾笑道。
“剛剛得知,入宗還有桃木飛劍發放。”燕雲苦笑道,“我二人怕是隻能不行回山了。”
“哈哈,新入宗的弟子,總是要吃一點虧的,慢慢就習慣了。”田禾笑道,一拍儲物袋,竟取出兩隻紙鳶來,遞給燕雲。
田禾一出手就是兩隻價值不低的中階飛行法器,可見極會做人。
燕雲也不見外,立即接過,同時回贈給田禾兩套風火符籙。
田禾見燕雲也是爽快之人,當即抱拳道:“在下田禾,戰師堂出身,剛剛收錄進白虎峰,拜於無極真人座下。”
燕雲也自報家門,道出來曆。
二人雖是頭一次碰麵,竟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師兄,時辰不早了,有緣再聚。”田禾說完,放出一隻飛天蜈蚣,逶迤而去。
燕雲胸甲內的靈獸袋中藏著一隻大虞罕見的人麵靈鷲,若論靈獸珍惜程度,可謂耀人耳目。
但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總是要低調一些,以免他人眼紅,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師兄,左右無事,我們四處逛逛吧。”青蟬竊喜中登上飛行紙鳶。
“好啊!”燕雲自無不準,他也想熟悉一下南山宗。
這不逛還好,一逛之下,二人大驚失色。
南山宗太大了,雖處於陣法內,可其占地實在太廣闊了,如同一個諸侯國。
除了各座山峰,期中還分布著各種修士聚集地,以聚仙台最為龐大,如一座巨型城池,僅主道就有八條,各種小路和巷子無數,亭台軒榭、鱗次櫛比,各色商鋪既有宗門開設的,也有各座山峰所開設的,密密麻麻,好不壯觀。
此外還有兩儀台、四象台、八卦台、天乾台,地支台等等,每個以“台”命名的地方,無不人頭攢動,房舍林立。
此外,還有提供給修士擺攤的特定地點。
攤位分為兩種,一種是長期的,需要繳納一定靈石租賃,並可給攤位命名。
還有一種是短期的,靈台境修士和凝氣境修士混淆在一起,就看誰的東西便宜了。
更令燕雲咋舌的是雜貨鋪出售的典籍,可謂各種雜學,無所不包,他在四象台購買了一本《南山草集》,其中所記載的靈草靈植種類,幾乎是他以前所知的一倍以上。
燕雲從《南山草集》中找到了“幽冥月界”的名字,此物竟然是聚元境修士也能用到的仙草之一,隻宗內縹緲苑一塊特殊靈地能種活,生長著三株母本,每五十年散發種子百來顆,能萌芽成活者僅十顆左右,三十年方成熟,若成熟時收取不及時,頓時化為一灘濃水,藥效全無。
於是,每逢幽冥月界成熟的八月,拍賣場內諸修爭相搶奪,價格奇高。
為了增大幽冥月界的供應,宗內想儘了辦法,卻沒法培植出更多母本。
幽冥月界是燕雲必得之物,但三十年才能采摘的靈草,他一是等不起,二是他一介凝氣境弟子,哪怕家底豐厚,又豈敢和師祖逍遙子同階的聚元境修士去搶奪?
當燕雲詢問可有幽冥月界的種子出售時,雜貨鋪的執事弟子讓他去聚仙台看看。
燕雲還真買到了兩顆種子,花費靈石八百塊,那名聚仙台雜貨鋪的弟子跟看傻逼一樣看著燕雲,滿臉都是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