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漠原宗一眾人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紫苑仙子這才喚道:“登舟,回宗!”
此番和漠原宗爭奪靈石礦,南山宗占了上風,紫苑仙子是有些誌得意滿的。
心情大好之下,她一向冷若冰霜的麵頰上帶著一抹微笑,一眾南山宗弟子麵對她時,也就不那麼顫顫驚驚了!
當風帆啟航,紫苑仙子的身形沒入艙內時,燕雲耳邊又傳來她的傳音:“你答應本座的事,保全蔣衝和劉雄,沒有做到,能否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
燕雲盤膝坐地,回道:“並非晚輩不願儘力,當時正和漠原宗弟子鏖戰,地下突然衝出大片異獸,倉促中隻能逃命,我得自龔正師兄的人形幽冥也折了。”
“既然如此,本座不能招你入天柱峰……”
“前輩如此說,晚輩焉敢多言?”
“你有所不知,這兩個後輩來頭都不小,本座還得多費唇舌向二位師兄細細解說呢。”
月如鉤,微風襲襲。
月色下的碧雲峰,呈現出一種恬淡安靜。
這座山,並不高,可遠近百姓都說山上住著神仙。
砍柴的樵夫說,曾多次見過一名少婦模樣的仙子,馭風來去,翩然之姿,猶如九天仙女下凡塵。
隻是這半年來,也不知為何,百姓都感覺山上有了一些特殊的變化,今後想再見到那窈窕的魅影,怕是很難了。
樸素的洞府外,卻繁花似錦。
洞府中,一名年約二九的凝氣境第六階女弟子,正對著一座靈牌參拜。
靈牌之上,寫著“師尊春荷仙子之靈位”字樣。
“仙子姐姐,燕雲來你的碧雲峰看你了……”
當渾厚的男中音響起時,月色下的碧雲峰頓起波瀾,滿山翠竹沙沙作響,那壓低的枝頭,仿佛在歡迎貴客臨門。
這世間,真有未知的因果在輪回麼?
如果有,為何人生多離彆?
如果沒有,又為何讓苦痛令世人不堪承受?
春荷仙子無助、淒婉和最後綻放的如花笑容就像夢魘,縈繞在燕雲腦海。
他信步漫行,直到靠近洞府。
他早已用神識發現,洞府中有一位妙齡女郎,滿臉誠摯地對著春荷仙子膜拜。
她終於發現了他的不期來訪,悚然一驚,手持法器匆匆跑到洞府門口,對燕雲心生警惕。
“師兄來自何處,何以深夜來訪?”此女滿臉緊張,握著法器的手指節有些發白,這是用力過度之故。
“在下燕雲,來自小終南玉真子先師門下,憊夜來訪,實屬冒昧,還請仙子不要見怪。”燕雲稽首道。
此女麵色頓時一鬆,笑道:“原來是小終南的師兄,妾身柳絮,有失遠迎,還請師兄恕罪。”
“不敢當。”燕雲道,“令師春荷仙子曾邀在下來碧雲峰走走看看,不想一晃眼,就是大半年過去了。”
“師尊已經羽化了……”柳絮麵色淒然。
“在下知道,一直為春荷仙子故去而耿耿於懷,恰此時有空,特來祭拜春荷仙子。”
“多謝師兄,師尊靈位就在正堂。”
蠟燭的紅光照亮洞府,焚香嫋嫋,寄托哀思。
燕雲取出文房四寶,在一張白紙上勾勒輪廓,隨著筆墨漸深,一個巧笑嫣然的倩影躍然紙上。
“多謝師兄,賜予墨寶,有了師尊畫像在,就像師尊一直在我身邊一般,多謝了……”
柳絮將春荷仙子畫像掛起,跪在蒲團上,瑩瑩而泣。
但聞她說道:“師尊在上,可惜弟子本領低微,不能為師尊報仇雪恨,甚至連仇人是誰都找不到……”
燕雲凝視畫像,寒聲道:“柳絮仙子無需為此掛懷,令師之仇,就由在下雪刷!”
柳絮雖是和燕雲初次見麵,可她的自覺告訴自己,燕雲和春荷仙子必然大有淵源,隻是不知師尊為何之前從未談起,她不由對燕雲不由心生親近之意。
“令師仙去時,曾令在下將一些物事交於仙子。”
春荷仙子既歿,她的碧雲峰僅靠一名凝氣境弟子難以維持,他取出五千靈石外加一些凝氣境大有用處的材料、法器等一並交給了柳絮。
柳絮突然得了這麼大一筆財富,如置夢中,目瞪口呆。
“還請師姐光大碧雲峰,若有要事,可去小終南找利貞師姐,她可將信息傳達給在下。”
“好的……”
“就此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