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一片,看不清是什麼……”燕雲實話實說。
“離此多遠?”
“尚有百丈。”
“嗯!”秋燕身體下蹲,展開目力,凝視前方,可一片迷蒙,她什麼都看不見,以讚許的口吻說道,“你是何人門下,逢戰不危,目力強健,倒是難得。”
“師尊延鶴。”
“延鶴?”
秋燕淡然一笑,道:“他能收得你為弟子,倒是他的福分了。”
“前輩過譽。”
“戰師堂中,無論是何品階的修士,無論男女,都是背靠背的兄弟,說話也是直來直去,本座說話不會拐彎,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秋燕冷笑道,“延鶴能獨占一峰,隻因為他是逍遙子前輩的親傳弟子,若論神通戰力,哼哼……”
“師尊神通究竟如何,晚輩並未親見,不敢置評。”
“你的目力……是否修習了其它功法?”秋燕轉換話題。
“晚輩是帶藝投師,出身下宗小終南門下。”
“小終南……本座從未出過戰師堂,對下宗之事一無所知,你既承襲了此神通,還需勤修苦練,不要荒廢了。”
“多謝前輩提醒。”
戰師堂果然是個不一樣的堂口,並不完全以修士品階論高低,最重者,交心。
從另一個層麵來說,戰師堂又是宗門的消耗品,因為堂口中的諸修都沒有背景和靠山,隕落便隕落了,
戰師堂諸修在異常殘酷複雜的環境中生存,如此一來,隻能背靠背,相互扶植。
對直麵死亡的他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惟有人性的光輝,映照餘生。
這種彼此之間的誠摯關係,和燕雲昔日鎮守龍頭關時如出一轍,令他有種時光輪回之感。
此時,縱隊中的九十九名修士都已經來到石牆上,一字排開。
“三人一組,蹲守據點!”秋燕道。
“是!”
諸修異口同聲。
“秋燕仙子,可有建議?”是玉竹在問詢。
“這石牆可扼住洞窟一半,缺口就留給玉竹和徐飛二位師兄。”
“你們一隊人馬是否人數太少?”
“無妨,我等處於高處,這麵石牆可抵禦至少一半的獸類,倒是二位師兄要小心。”
“那好,仙子小心!”
洞窟中就此安靜下來,隨之陷入死寂,惟有隆隆聲響,如漫天雷雲靠近。
不見深淺的洞窟高處,被黑紅迷霧覆蓋的空中,灰塵簌簌掉落,如飛雪,撒潑在諸修頭頂。
很快,眾人就如塵封中的泥偶,渾身灰撲撲的,隻雙目中的光,顯現出他們的活力。
“五十丈!”燕雲厲吼。
“四十丈!”
“三十丈!”
“開啟陣法!”玉竹喝。
玉竹、秋燕、徐飛各取出一麵陣旗,插在隊列前端五丈左右。
三麵陣旗下方,立即亮起一個圓形光環,緩緩轉動。
三人對著陣旗一點,以法力激發。
同時各取出幾塊靈石,一拋,落在圓形光環之中。
靈光閃現,一道道鋒利異常的巨劍從地下鑽出,每隔五寸便有一柄,在諸修前端五丈處形成了一個寒光閃閃的刀片之牆。
又有弟子捏著符籙或陣旗在手中,蓄勢待發。
燕雲也取出了三套四煞符在手中,用手指捏著,目視前方。
“你倒是闊綽。”秋燕詫異道。
三套四煞符價值不菲,哪怕是戰師堂弟子月供頗豐,也不是能輕易使用的手段。
“談不上,隻是晚輩碰巧是個製符師。”燕雲側頭回答。
“一個實打實的中階製符師,在戰師堂充當低階弟子,哎……也不知宗內怎麼舍得……”秋燕歎息,搖了搖頭,有認真道,“你煉製了多少四煞符?若低於三套,非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為何?”
“本座需要你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