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仙被開除的第二日,軍醫院開了職工大會,在會上狠狠批評了甄大仙這種在背後造謠人的不齒行為。
開除甄大仙的決定全醫院上上下下都震撼了,不過也起了一定的威懾作用,醫院裡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在私下中傷旁人的事件發生。
同時,葉士蘭可謂是“一炮而紅”,誰都知道兒科來的那位漂亮護士,彆看著人文文靜靜,但一點也不好惹,不少人都在心裡默默做了決定,要敬而遠之。
不過大夥又聽說,自從新護士來了,兒科不少怕打針的孩子都老實下來,尤其是江副司令家那個打針恨不得像是上斷頭台的小孫子,現在一點也不怕打針了,就是多虧了這個葉護士。
大夥十分好奇,和葉士蘭接觸後,發現她很平易近人,葉士蘭在醫院裡人緣日漸好了起來。
當然這都是後話。
在軍醫院外,楊大嫂和甄大仙那天的精彩場麵成了軍屬區最近的熱門話題。誰都知道甄大仙被醫院開除,是因為和楊大嫂在背後造謠葉士蘭。
楊大嫂在萊州島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不少人被她在背後嚼過舌根,覺得這是她能乾出來的事。
正當大夥們討論得熱火朝天之際,遠在泉城的葉家,正準備給葉士蘭回信。
上回葉士蘭寄的信,一是報平安,二是讓他們彆擔心書韞,順便把葉書韞的話轉達給葉老太太。
葉老太太年紀大,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們生活好,聽到葉炳生讀信說小姑家一切都好,韞韞還要來看她,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而葉炳生讀完以後,則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妹妹怎麼都不說想見我?”
周娥一聽,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人家已經是你小姑的女兒了,哪裡還記得你!”
“就算她去了小姑家,那也是我的小妹妹啊。”
葉炳生這個人向來軸得很,認死理。在他看來,葉書韞就算不是他的親妹妹,那也是表妹,互相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啊。
周娥想繼續嗆他,然後還沒來得及開口,葉老太太就笑眯眯地對葉炳生說:“韞韞第一次給我們寫信,所以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等到回信的時候,你在信裡和她問好,她就會回你了。”
葉炳生覺得也是,連忙給她媽道:“給小姑回信的時候我來寫!我有話給韞韞說。”
周娥被這缺心眼的兒子氣得不行,當晚一麵給葉士剛抱怨葉炳生不向著葉知知,還說葉書韞是個小沒良心的,隻給葉老太太帶那麼多話,到底誰才是她的親媽雲雲。
至於葉知知,自從收到這封信後就十分忐忑。
自從葉書韞被小姑帶走,她終於回到期待中以前的那種生活:爸媽疼她,哥哥們最喜歡她,奶奶也關心她多了。
隻是葉知知有些害怕,她擔心葉書韞會突然回來,又搶走了爸爸媽媽。所以為了讓大家慢慢忘記這個妹妹,她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彆人提起的時候,葉知知會很聽話,媽媽會誇她比書韞乖多了。
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家裡人會越來越不喜歡葉書韞,就算書韞回來,她依舊還是爸爸媽媽最喜歡的小孩。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小姑寄了信回家。
要寫信給葉士蘭那天,葉士剛簡單說了一下最近的情況,又問了家裡人有什麼話要給葉士蘭說的。
葉老太太準備了些東西,用蛇皮口袋打包好,打算讓葉士剛一起給郵過去。就連葉炳生也準備了一個沙包,說是送給沈錦朝玩的。
把信寫完,葉士剛折進信封裡,就給周娥說:“到時候你去把信寄了,回頭等士蘭回了信,我們抽個空去島上看看他們。”
周娥對葉士蘭一家人都沒什麼好的印象,尤其是上次她走時還故意說那些話氣人,真的恨不得沒有這個小姑子,最好以後不再走動了。
葉士剛這會兒還說要去看他們,忍不住嘀咕了兩句:“你是長她是幼,她都沒說什麼時候來看我們,怎地還要你過去?廠裡不管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葉士剛訓了周娥一句,“士蘭是我妹子,我當哥的去看看她不正常?炳生也年紀不小了,耀武在軍隊裡麵,懂的不比我少,到時候可以和他商量商量讓炳生去乾什麼好。”
葉士剛對這個妹子的感情其實淡了很多,不過把書韞送過去後,兩家人倒是可以熟絡地走動。
多個親戚多個助力,而且沈耀武現在年紀輕輕的就是團長了,未來可期。沈家發達了,他兩個兒子好歹是書韞的親哥哥,還怕少了好處?
周娥聽葉士剛提到葉炳生,把所有不滿都咽回了肚子裡。
算了,為了炳生的話,她也不是不能忍的。
葉士剛又繼續說:“到時候去人就彆太多,帶知知一起吧。書韞就算被士蘭帶走了,那和知知也是兩姐妹。”
被點名的葉知知心裡卻很複雜。
想到奶奶打算寄給葉書韞的禮物,就有些生氣。說那是給沈家兩兄妹的過年用的,她卻什麼都沒有,爸爸還要她去和葉書韞玩。明明她現在才是爸爸媽媽的小孩。
葉知知憋了一口氣。她聽媽媽說,海島的生活沒有城裡的好,葉書韞以前就是個小土包子,現在肯定隻會比以前更糟糕,等到去小姑家時,她要讓大家看看,她才最適合當葉家的女兒!
幾天後。
葉士蘭收到從泉城寄來的心,和老太太一起送給他們的包裹。
知道舅舅那邊來東西了,兩個小家夥特彆開心,湊在葉士蘭身邊問信上都寫了什麼。
葉士剛主要問的是兩件事,一是他們有沒有空,二是問葉炳生入伍當兵好還是去工農兵大學好。
後麵這事自然是要找沈耀武商量的。
葉炳生出生的時候,葉士蘭還沒嫁人,而且這還是她第一個侄子,在葉炳生小時候帶過他一陣,對這個侄子的事還算放在心上。
沈耀武得知,想了一下,給葉士蘭說:“這個還是要看炳生自己的想法吧,入伍不是個輕鬆事,高考又廢了這些年,去年才有第一批工農兵大學生,炳生要去,也要看看能推薦得上不。”
“所以我哥這才讓我問你啊。”
沈耀武聳了聳肩,表示他也無能為力,隨後又道:“炳生現在才十五歲,讓他再想兩年也不遲。”
葉士蘭點了點頭,“我覺得也行。”
夫妻二人這裡剛說完,看葉士蘭拿起信紙,葉書韞站在她身邊巴巴地往紙上看了一眼。
不過她不識字,就算看了也不知道上頭說了什麼。
注意到閨女那一臉渴望的小表情,葉士蘭問她:“想知道舅舅都寫了什麼嗎?”
小丫頭靦腆地笑了笑,點了一下腦袋,“有沒有說給韞韞聽的?”
葉士蘭把信紙翻過來,用指腹在書韞的鼻頭上一點,又看向沈錦朝,“當然了,還有錦朝的。姥姥說讓你們彆著涼了,出去玩的時候彆去危險的地方,除了這個,還給你們帶了東西。”
沈錦朝剛要反駁自己在外麵玩都很小心,一聽有禮物,哪裡還顧得上,拽著葉士蘭就問:“什麼什麼?姥姥送給我什麼了!”
葉老太太怕麻煩,所以沒送太重的東西過來。
給兩個孩子的是一雙解放鞋和紅星帽,都是她自己做的。
老太太年輕時認了個師傅,那師傅以前在宮中當過繡女,所以她手工一直特彆好,做的衣服鞋子不但好看,而且牢實。
解放鞋是仿沈耀武他們這邊的鞋子款式做的,因為是小孩穿的,簡直就是等比例縮小。鞋邊嚴絲合縫,看不到一點線頭,這質量,拿給沈錦朝穿也不怕他給蹦爛了。
紅星帽的前沿不知道是用什麼固定,又硬又牢,為了預防從頭上掉下來,帽子裡麵還縫上了兩個小夾子,可以扣住頭發。
看到姥姥的禮物,兩個小家夥激動極了,差點一蹦三尺高。
現在的衣服款式都不多,奢侈一點的,會穿的確良的白襯衫,而對於小孩子而言,有一雙解放鞋相當於後世穿了阿瑪尼古馳,走在人群裡都倍有麵子。
兩個孩子把鞋子和帽子換上,像是從頭到尾都換了新裝,在葉士蘭跟前晃悠完,又讓沈耀武給看他們的新帽新鞋漂不漂亮。
現在布票緊俏,衣服都是縫縫補補的穿。葉老太太手工巧,東西做出來嶄新又好看,和身上的衣服就不太搭了。
沈耀武自己搭配不會,但是看總會看的,對兩個孩子說:“帽子和鞋好看,衣服該叫你媽給你們換新的了。”
沈錦朝看看袖口上的補丁,深以為然。
而葉書韞卻說:“韞韞的就是新衣服,媽媽給我做的!”
小家夥在來沈家之前,都是撿彆人的衣服穿,尤其是在鄉下時,穿的還都是男娃的衣裳。
在她心目中,葉士蘭哪怕是拆了舊衣服重新縫縫補補給她的,也是新衣服。
聽到她這話,夫妻二人還沒反應,沈錦朝卻先急了,狠狠跺了兩下腳,“韞韞,你笨!”
湊到葉書韞耳邊,“你不說這話,媽媽就給我們買新衣服了!”
葉書韞一臉恍然大悟,趕緊捂住了嘴,“那怎麼辦?”
“你快給爸爸說,你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倆小家夥,秘密商討都不知道小聲些。葉士蘭笑了一聲,說:“好了好了,我本來就打算給你們做新衣服過年,帽子和鞋你們先拿下來放好,等到過年的時候和新衣服一起穿好吧?”
沈錦朝其實有些舍不得。這麼好看的鞋和帽,他都想好怎麼要出去炫耀了。
可他有預感,如果自己說不,他媽肯定就不給他做新衣服。
還是忍忍吧。
乖巧地把鞋子和帽子都換下來,葉士蘭給兩個孩子放好,就問沈耀武:“你明天是不是要在營區訓練?能照顧錦朝和書韞不?”
沈耀武抬起頭,瞅了一眼站在他媽跟前的兩個小豆丁,猶豫了一下,“這個取決你兒子。”
“和你說正經的,能不能看著孩子?我明天上晚班,打算白天去城裡買點布和東西回來。月底就要過年了,他姥姥送了孩子的鞋,不配新衣服不好看。”
還沒等沈耀武表態,沈耀武就一本正經地對他爹說:“爸,不就帶我和韞韞嗎?這有什麼的,我們又不會搗亂。”
沈耀武:“不會搗亂?那可以,到時候你小子要是敢鬨騰,我就用皮帶抽你。”
想到皮帶抽在身上的那滋味,沈錦朝皺了下眉,小聲說:“……我儘量。”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用完餐,沈耀武帶兩個孩子去營區。
出發之前,葉書韞給葉小三準備好了食物,確定它和沈小一小二都不會被餓到,才放心和爸爸離開。
營區離家屬區有些距離,沈耀武的警衛員開車過來接沈耀武。看到後頭的兩個小跟屁蟲,還覺得有些新鮮。
“團長,你今天怎麼突然決定帶著孩子一起過去,嫂子有事嗎?”
“嗯,她要去城裡買點東西,”沈耀武說,“對了,小徐,今天如果我開會,到時候麻煩你幫我看一下他倆,主要看著沈錦朝,彆讓他亂跑。”
“好。”
沈錦朝以前也跟沈耀武去過營區,但那時候年紀小,大多數事情都忘了。葉書韞倒是徹頭徹尾的第一次,不像她哥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心中始終有些忐忑。
剛下車,就有人對沈耀武說:“沈團長,今天怎麼帶著孩子一起過來了?”
說話這人就是上回在傳達室值班的軍人,看到沈耀武身邊的小丫頭,突然一笑,又說:“原來這就是你閨女。”
葉書韞知道是在說她,想起媽媽昨天叮囑她要禮貌的話,脆生生地喊了句:“叔叔好。”
小家夥長得白白嫩嫩,臉也圓潤了不少,隻要唇角一彎,臉頰上就有兩個小酒窩,煞是可愛。
那軍人登時心生好感,笑著也回了聲好。
後來這一路,遇到人葉書韞就問好。軍隊裡這些大老爺們兒大多是有孩子的,有閨女的更是不在少數,看到葉書韞都喜歡極了。
小家夥的緊張感逐漸消失,和人打招呼打多了以後,就什麼也不怕了。
沈耀武今天在營區有訓練。到時先去報了道,擔心倆小孩亂跑,他就直接帶著人去訓練場,讓葉書韞和沈錦朝站在一個土台上,不準到處跑。
兩人乖乖在上麵站著,看營區裡的訓練。
軍人們氣勢很足,每次一喊聲都把兩人給嚇一跳。
等他們熱身結束後開始打拳,隔著些距離,小家夥都能聽到拳頭破空的聲響。
沈錦朝嫌站在那裡無聊,就看著場內學動作。
畢竟是照貓畫虎,又不熟悉,沈錦朝小手小腳地學起來有些滑稽。而捧場王葉書韞卻在旁邊邊拍手邊喊:“哥哥好厲害!”
這一頓誇下來,更讓心裡沒ac數的沈錦朝飄了。
他用大拇指一揩鼻子,就對葉書韞說:“韞韞你好看了,等我學會以後,有人敢欺負你,我就幫你揍他!”
聽著,葉書韞也激動起來,跟著哥哥一起打拳。
玩了會兒,兩人累了,就坐在土台上休息。
沒過多久,坐在土台邊的葉書韞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往身後看去,發現是江汝成牽著一個女孩子,剛走進營區訓練場,往他們這邊過來。
江昱成生病打針那段時間,都是江母帶他來沈家,偶爾江汝成也會跟來。
江汝成脾氣好,又是大哥哥會照顧人,小孩子們都很喜歡他。葉書韞立刻就拉著沈錦朝的手說:“哥哥你快看!那是汝成哥哥!”
正好江汝成和他牽著的女孩走過來,兩人爬上土台上。沈錦朝激動地站起來,問:“汝成哥,你也是過來玩的嗎?”
“我不是來玩的,你們怎麼在這裡?”
葉書韞:“媽媽去買東西,爸爸就帶我們過來了。”
“哦,我是帶小月來找她爸爸的,叔叔們的訓練還沒結束嗎?”江汝成說著,葉書韞和沈錦朝才朝跟在他身旁的盧月看去。
盧月眼睛紅紅,頭上的揪揪也散開了,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沈家兄妹不認識她,也沒說話,隻回答江汝成的話。
顯然還要在這裡再等一會,江汝成就給幾個小朋友互相介紹了對方。盧月一聽兩人是沈團長家的孩子,眼神稍頓,從頭到尾把葉書韞給打量了一通。
她知道是哪個沈團長!
這段時間她爸爸回去後,經常和她媽媽吵架,說媽媽丟人現眼的,還把醫院裡的工作給丟了。
她聽媽媽和彆的嬸嬸說,都是因為沈團長家,媽媽才丟工作的!
盧月覺得沈團長一家都是壞人,要不是他們,爸爸媽媽也不會天天吵架。今天偶然碰見沈家兄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就這樣愣愣地站在江汝成身邊。
葉書韞看她是個女孩子,就和沈錦朝商量,叫她一起來玩。
結果她走過去要拉盧月的時候,盧月突然把她的手給拍開,躲在了江汝成身後。葉書韞猛地愣在原地,不止他,江汝成和沈錦朝也有些意外。
沈錦朝對女孩子向來比較有耐心,特彆是和韞韞一樣乖的女生,他都會帶她們一起玩,還不會像其他男孩子一樣欺負人。
但隻要是對葉書韞不好,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走上來就把妹妹護在身後,擰眉看向盧月:“你乾什麼呢?欺負韞韞我可不饒你!”
盧月被她凶了一句,癟著嘴,眼淚一滴一滴地就從眼睛裡出來了。
她不像其他孩子鬨騰那樣,哭起來大喊大叫的。就這樣可憐巴巴地站在江汝成身後,壓抑著聲音在哭。
沈錦朝不吃這招,雙手抱胸,不屑道:“哼,你哭什麼,我又沒有打你!”
江汝成有些頭疼,“錦朝,你不要嚇她了,小月不是故意的,我讓她給韞韞道歉這件事就過去了好嗎?”
對江汝成,沈錦朝還是很信服的,點了點頭,不為難盧月。
然而江汝成哄了一會,盧月哭是不哭了,並不道歉。江汝成隻好帶她去另一邊,等盧營長他們訓練結束。
一上午過去,午飯時間,沈耀武過來帶著兩個孩子去營區食堂用餐。
他不太會做飯,沈錦朝也嫌棄他的手藝,所以就懶得再跑回家一趟。
今早沈家兩個孩子在土台上打拳的時候,沈耀武不少戰友都看見了,在食堂裡打了餐坐下,一群人就在那裡逗倆孩子。
葉書韞膽子小,逗她她隻會跟著傻笑,但沈錦朝是個會說話的,彆人問他今天早上打的什麼,他說是他的沈家拳法;彆人問沈家拳法教不教給其他人,他說隻有姓沈才能打。
大夥們邊吃飯邊逗他,沈錦朝這牛越吹越起勁,倒是把葉書韞給忽悠進去了。
幫著哥哥給這群叔叔們說:“我哥哥特彆厲害,他一拳能打死一條魚,島上都沒有人能打得過他!”
大夥笑得不行,一些人趁機給沈耀武拍馬屁,說她閨女簡直是島上最可愛的小女娃。
這話正好被旁邊桌子上的盧月聽到,她偷偷瞥了一眼葉書韞,突然有一個想法。
午後,盧月沒待在營區,則是跑去找她的小夥伴杜安安。
杜安安是杜政委的小閨女,今年8歲。杜政委在東海艦隊多年,人很有聲望,因為盧家和杜家住得近,盧月經常和杜安安在一起玩,自然而然就成了杜安安的小跟班。
杜安安的母親以前是文工團的,盤條亮順,長得特彆好看。杜安安隨了她母親,一直都是被說是島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如果要是她知道,葉書韞搶了她的這個名號,她肯定會去找葉書韞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