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確是消了,但是杜安安不好意思承認她這麼快就不生氣。
要是知道她這麼好哄,在小夥伴麵前自己也太丟臉了!
小姑娘輕哼了一聲,雙手環胸,端著架子做出一副“我勉為其難不生氣”的樣子,“你都……”
櫻唇輕啟,將才吐出兩個字,身旁的盧月忽然衝上來,一把抓過葉書韞手裡的貓眼螺就扔了,“安安姐姐才不要你的東西!”
接觸到灘塗的貓眼螺感知到自己逃過一劫,從殼中把肉舒展出來,慢慢臥進沙裡。
杜安安皺著眉頭,朝盧月吼道:“誰準你扔韞韞的東西了!”
盧月才仗著杜安安在葉書韞麵前作威作福,結果就被一聲給吼懵了,“我……我……”
“你什麼你!”
“我隻是想幫你教訓教訓她……”
杜安安本來沒有什麼氣,盧月這一遭硬是把她搞得十分火大。
旁邊的葉書韞被丟了貓眼螺,就像一隻生病的小兔子,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隻敢偷偷地目光瞥杜安安,好像在害怕把她惹生氣的模樣。
杜安安這下更怨盧月了,“你算什麼啊居然還敢教訓韞韞,趕緊把我的貓眼螺給撿過來,不然我以後都不會帶你玩了!”
盧月從來沒見杜安安火氣這樣大過。
都說杜安安這個人跋扈,但她總歸還是個孩子,眼光又高,對其他人愛答不理的,就算有衝突也是口角兩句。和她一起玩這麼久,盧月又聽話,這般直麵她的怒火,完全來不及思考,委屈地哭了起來。
盧月不像彆的孩子一樣大聲哭嚎,而是哭得十分秀氣。
眼淚接連從眼睛裡掉,小肩膀一顫一顫的,沾了沙子的手往臉上一抹,就是一串黃。
杜安安看得火大,“你哭什麼?!自己做了錯事還敢在我麵前委屈?”
盧月被訓得更傷心,哭聲漸漸大了起來。
葉書韞拉了一下杜安安的袖子,“安安姐姐沒事的,韞韞會自己把貓眼螺撿起來。”
在漁網邊找魚的江汝成聽到盧月在哭,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連忙上來問什麼情況。
“汝成哥,盧月欺負韞韞,她竟敢扔韞韞的貓眼螺!”杜安安嘴巴快,才不管盧月要怎麼辯解,直接把錯給安在對方頭上。
而麵對杜安安,盧月既不敢怒也不敢言,隻是一個勁哭。
其他小朋友見狀,陸續圍了過來,聽到杜安安說盧月竟敢欺負書韞,沈錦朝和卜懷禮就要上來說理,被江汝成先一步攔住,“大家不要吵架,安安你先帶韞韞去找貓眼螺,月月這裡交給我。”
江汝成在孩子堆裡年紀大,而且大家都喜歡他,杜安安還是很信服這個大哥哥的。
朝著盧月下巴一仰,趾高氣昂地說:“好吧,汝成哥都幫你說話,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說完,她牽著葉書韞,去剛才貓眼螺臥沙的地方,準備把那隻貓眼螺挖出來。
江汝成則是帶盧月去一邊,給她把臉上的淚水擦了。
那隻貓眼螺回歸灘塗,還沒有跑遠,被葉書韞一鏟子就給挖了出來。
它還來不及把自己的肉收回,葉書韞一把抓起貓眼螺,用手一擠,裡頭的水“滋”一下濺了出來。
葉書韞最喜歡看貓眼螺滋水,嘿嘿笑了兩聲,“安安姐姐,給你貓眼螺。”
杜安安搖了搖頭,“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呀?”小家夥眉峰蹙起,擔心杜安安是不是還不理她,“我下次會主動去找你玩的。”
“不是這個,”女孩兒猶豫了兩秒,不去看葉書韞澄澈水靈的雙眼,一臉傲嬌地說,“你不是說這是那個什麼漂亮哥哥給你的嗎?我要你自己找給我的,彆人送的我才不要呢,這個就留給你了。”
小丫頭欣喜地問:“那安安姐姐是不是不生氣了?”
杜安安嘟嘴,“……我又沒有真生氣。”生怕葉書韞反應過來,“還有,你說誰是漂亮哥哥啊?他有我漂亮嗎?”
“就是清嘉哥哥呀,宋清嘉!”回答完前麵一個問題,葉書韞稍稍猶豫了一下。
她要怎麼給安安姐姐說他們誰比較漂亮呢?
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樣的,但是漂亮哥哥好像要更漂亮一點?
說實話姐姐會不會生氣啊?
小丫頭非常苦惱。
正好卜懷禮他們把東西撿完,要喊葉書韞回家,過來就聽到葉書韞說:“你是漂亮姐姐,他是漂亮哥哥。”
小自戀狂卜懷禮問:“誰?我嗎?”
杜安安用“你有事嗎”的眼神瞥他。
葉書韞搖頭,“不是哦,漂亮哥哥是宋清嘉,不是懷禮哥哥。”
“那我不漂亮嗎?”
這一下,又把葉書韞問住了。
她內心艱難地用手指戳著下巴,苦思冥想片刻,忽地靈光一閃,指著卜懷禮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健康哥哥!”
“……”
旁邊的沈錦朝發出爆笑。
雖然這次來趕海的都是一群孩子,因為有漁民伯伯的慷慨,大夥收獲不少。
尤其是沈錦朝,提了滿滿一籃子回家,葉士蘭都不用操心做什麼晚餐,直接上一頓海鮮滿漢全席就行了。
把海鮮全部洗淨了一遍,把今天要吃的東西放在一邊,剩下的葉士蘭打算把水瀝乾,小魚直接曬成魚乾,回頭配著飯菜使用;花蛤可以等明天和粉條一起煮,以前她聽彆人說用花蛤煮粉很好吃,還沒有嘗試過,開辟個新事物讓孩子們嘗嘗。
海鮮分好後,今晚要吃的毛蛤蜊、蟶子,葉士蘭多洗了幾次,在盤子上擺好,直接放進大鍋裡煮。
讓兩個孩子看著灶火,她把蔥薑蒜全部切好,做了個蒜蓉醬。
等沈耀武回來後,就把調好的蒜蓉醬全部澆在海鮮上。
沈錦朝是從小就在海邊長大的,老實說海鮮已經差不多吃膩了,但每次他媽做的東西都還是能輕易勾住他的味蕾。
蒜蓉醬澆在海鮮上,和毛蛤蜊的肉裹在一起,喂進口裡時香氣四溢。
在這種吃吃玩玩的閒暇生活裡,孩子們的寒假很快就結束了。
原本在寒假前,葉士剛是打算帶著家裡人來看葉士蘭,但廠裡臨時出了事,隻能把此事推遲,沈家就這樣平靜地過完了正月。
新學期開始,沈錦朝升二年級,葉書韞也要去上幼兒園了。
葉士蘭抽了幾晚上出來,用家裡的碎布頭給葉書韞縫了個小書包。布頭的顏色都不一樣,所以書包看起來就像是撕扯拚湊的一樣,不太美觀。
於是葉士蘭在包上繡了一朵小花。
葉書韞特彆喜歡這朵花,抱著書包愛不釋手的。沈錦朝看了眼饞,也讓媽媽給自己縫一個。
葉士蘭很無情地說:“你上個學期考個最後一名,還要我給你縫書包,你覺得有這麼好的事嗎?”
要說有什麼東西能打擊到沈錦朝,沒好吃的是一個,考試成績是第二個。
不過前者的打擊持久且力度大,作為葉士蘭懲罰孩子的最好方式,向來能讓他長記性;但後者就像是被刺紮了皮膚一下,當時有點感覺,卻也隻限於當時。
換言之——
對於成績,沈錦朝有一種獨特的調節方式:隻要我事後不在意,成績就打擊不到我。
葉士蘭這樣說了,他隻是短暫地可惜了一下,繼續選擇擺爛,“那就不縫了。”
錦朝媽很是無語,“你難道就沒有決心,要奮起學習,讓我獎賞你一朵小紅花嗎?”
“那多累啊,反正我這書包壞了,你還會給我縫一個新的,我不著急。”
“……”
說得著急的像是她一樣。
“行,既然你這樣說了,以後你成績還是這麼爛,你就撿妹妹的書包背,不給你縫新的了。”
葉書韞下意識抱緊了自己的小書包。
部隊子弟小學和子弟幼兒園隔得近,去上學後,每天早上都是沈錦朝和卜懷禮哥倆送葉書韞去,放下接葉書韞回來。
孩子不在家裡,葉士蘭上班也就放心多了。
三月初的時候,沈耀武出海巡查,一去去了小半月。葉士蘭是早班的時候還好,晚上回來可以帶孩子,如果是夜班或者值班那天,免不了要麻煩隔壁鄰居。
關大嬸一般都沒什麼事,會幫葉士蘭照看一下兩個孩子。
葉書韞乖,沈錦朝雖然平時跳脫了點,也知道不能給卜奶奶添麻煩,人也老實得很。關大嬸帶兩個孩子帶得開心,就連卜懷禮的媽媽顧芸聽她說,也對沈家兄妹很有好感。
沈耀武回來後,便不再麻煩隔壁鄰居,葉士蘭還把自己年前醃的一罐泡菜拿出來,和葉書韞一起送去給卜家。
顧芸正在院子裡澆菜,把水壺放下迎著葉士蘭母女進來。
葉士蘭把泡菜遞給她說:“這是我之前泡的一罐泡菜,現在也醃得差不多了,那過來給你們嘗嘗,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吃。”
“你客氣這麼多乾什麼,泡菜我家裡也有,你留著就行。”
“我家人口少,而且這是當年跟我媽學的泡法,味道酸酸甜甜的,我覺得還不錯,你就彆和我客氣了,你看我家書韞和錦朝麻煩你們那麼久,收下是應該的。”
葉書韞也道:“芸姨,你一定要吃我媽媽泡的菜菜。”
小孩都這樣說,顧芸哪好意思再推辭,便雙手接過了那罐泡菜,笑眯眯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個東西真的酸嗎?我最近就愛酸的這口。”
葉士蘭聽她故意這樣說有些奇怪,沒有及時做反應。顧芸笑了一笑,往旁邊看了一眼,用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葉士蘭瞪大了眼,驚道:“幾個月了?”
“應該是有了,還沒有去查,昨天和我媽他們說起來的時候,懷禮聽了就鬨著讓我給他生個書韞妹妹,鬼靈精的。”
葉士蘭也笑了出來,不過還沒等她來得及說什麼,顧芸拉著她,悄悄說了聲:“葉同誌,說起來,我還想問你個事,你家書韞,應該沒有訂過娃娃親吧?”
“……??”無語,“你難道就沒有決心,要奮起學習,讓我獎賞你一朵小紅花嗎?”
“那多累啊,反正我這書包壞了,你還會給我縫一個新的,我不著急。”
“……”
說得著急的像是她一樣。
“行,既然你這樣說了,以後你成績還是這麼爛,你就撿妹妹的書包背,不給你縫新的了。”
葉書韞下意識抱緊了自己的小書包。
部隊子弟小學和子弟幼兒園隔得近,去上學後,每天早上都是沈錦朝和卜懷禮哥倆送葉書韞去,放下接葉書韞回來。
孩子不在家裡,葉士蘭上班也就放心多了。
三月初的時候,沈耀武出海巡查,一去去了小半月。葉士蘭是早班的時候還好,晚上回來可以帶孩子,如果是夜班或者值班那天,免不了要麻煩隔壁鄰居。
關大嬸一般都沒什麼事,會幫葉士蘭照看一下兩個孩子。
葉書韞乖,沈錦朝雖然平時跳脫了點,也知道不能給卜奶奶添麻煩,人也老實得很。關大嬸帶兩個孩子帶得開心,就連卜懷禮的媽媽顧芸聽她說,也對沈家兄妹很有好感。
沈耀武回來後,便不再麻煩隔壁鄰居,葉士蘭還把自己年前醃的一罐泡菜拿出來,和葉書韞一起送去給卜家。
顧芸正在院子裡澆菜,把水壺放下迎著葉士蘭母女進來。
葉士蘭把泡菜遞給她說:“這是我之前泡的一罐泡菜,現在也醃得差不多了,那過來給你們嘗嘗,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吃。”
“你客氣這麼多乾什麼,泡菜我家裡也有,你留著就行。”
“我家人口少,而且這是當年跟我媽學的泡法,味道酸酸甜甜的,我覺得還不錯,你就彆和我客氣了,你看我家書韞和錦朝麻煩你們那麼久,收下是應該的。”
葉書韞也道:“芸姨,你一定要吃我媽媽泡的菜菜。”
小孩都這樣說,顧芸哪好意思再推辭,便雙手接過了那罐泡菜,笑眯眯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個東西真的酸嗎?我最近就愛酸的這口。”
葉士蘭聽她故意這樣說有些奇怪,沒有及時做反應。顧芸笑了一笑,往旁邊看了一眼,用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葉士蘭瞪大了眼,驚道:“幾個月了?”
“應該是有了,還沒有去查,昨天和我媽他們說起來的時候,懷禮聽了就鬨著讓我給他生個書韞妹妹,鬼靈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