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沈錦朝當然也隻有在寫作業的時候過癮。
後來沈耀武又給他檢查了一遍,才沒有把這個滑稽的作業交上去。
有沈耀武輔導,沈錦朝這次的作業還被老師評為優秀作業,讓沈錦朝在班上讀給大家聽。上學這兩年,沈錦朝是典型的差生代表,能把作業按時寫完就已經了不起了,頭一次被老師誇獎優秀,還在班上被表揚,這種感覺非常不錯。
他忽然覺得,好好學習也不是什麼壞事。
清明過後,氣溫一路攀升。萊州島夏天的氣溫高,但這還沒入夏呢,天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熱。
之前那場台風對島上的漁民影響太大,想想出海大夥都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生活總是要過的,過了幾日,漁民們也漸漸淡去了這種恐懼,加上當時差點遇難的漁民被沈耀武他們救回來,大夥又沒那麼怕了。
經過這件事,沈家一家人在島上的環境變化非常大。
民眾對軍人有種天然崇敬,現在建國也才三十多年,不少人的父輩都是經曆過抗戰時期的。在父輩的口中聽說了解放軍的英武,加上自己又經曆這麼一遭,心裡除了崇敬更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葉士蘭是一家人裡最能體會到的。
她剛來島上的時候不太熟,不管是去供銷社還是去副食廠,買了東西就走,也不會和誰有過多交流。
現在隻要她一踏進供銷社大門,一路走過去都是聽到諸如“葉護士你來啦”“葉護士你今天買什麼”的招呼聲。
有時候稱的東西多了一兩,對方都不收她那一兩的錢。
尤其是賣魚的那位大叔,他兒子就在這次差點遇難的那艘漁船上,今個兒見到葉士蘭帶孩子來買鮁魚,他把最新鮮的那條鮁魚稱給葉士蘭,還另外捉了幾隻活蝦,“這個龍蝦好吃,你拿回去給孩子們嘗嘗。”
葉士蘭先把魚拎著,問:“這一共幾多錢?”
賣魚大叔笑道:“龍蝦不要錢,你拿回去給孩子嘗嘗,要是覺得好吃下回來買再收錢!”
“這哪好意思。”
“你要是付錢就搞得我像是強買強賣了,來,丫頭,幫忙把龍蝦拎著。”賣魚大叔把龍蝦遞給葉書韞。
因為以前葉書韞拎魚被嚇到過,心裡有點陰影,寧願幫忙拎一些重的東西都不拎魚,比起媽媽手裡的魚,她當然是更願意拎龍蝦了。
踮起腳從賣魚大叔那裡把東西接過,而賣魚大叔生怕葉士蘭覺得不好意思,又繼續說:“我家小子這次回來都是多虧了沈團長,葉護士你就彆和我客氣了!”
自從沈耀武回來,葉書韞在幼兒園裡聽到彆的同學誇她的爸爸。
所以提起爸爸和其他叔叔們救了漁民的事,她就十分驕傲,昂起小腦袋就對賣魚大叔說:“我爸爸和其他幾個軍人叔叔都是救人的大英雄。”
賣魚大叔被小家夥逗笑,點頭表示同意,“對!你爸爸他們是大英雄。”
葉書韞高興得小臉紅紅,眼睛笑成兩枚小月牙,然後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顆水果糖,遞給賣魚大叔,“伯伯,韞韞請你吃糖糖~”
賣魚大叔沒和她客氣,笑嗬嗬地把糖接過去。
見閨女在外麵光明正大地說“英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拉著葉書韞就打算先撤了,走之前還不忘提醒賣魚大叔,“同誌,下次我過來可不能再送我東西了,不然以後我都不來你這裡買。”
“哈哈哈!好、好,下次不送了,”賣魚大叔爽朗地笑了幾聲,看葉士蘭要離開,忽地想起一件事,“哦對了,葉同誌你等一下,我這邊有個事問你。”
葉士蘭疑惑看來。
“就是我家小孫女,這兩天耳朵後麵有點腫,還有點發高燒,一般她這個會是什麼狀況。”
葉士蘭隻是個護士,這不親眼看到,也難說具體是什麼症狀。
而且現在多數人生病,想著“小病不用看,大病看不了”不愛跑醫院,頂多是找個赤腳醫生開兩副藥完事兒。
葉士蘭想了想相關的症狀,給賣魚大叔說了後,最後還是建議去醫院看一下,多的不說,至少圖個放心。
帶著葉書韞回家,葉士蘭把鮁魚清理了,中午又做了一頓鮁魚餃子。
去外麵野了一上午的沈錦朝回來,這幾天天氣熱,所以他就穿了一件黑灰色的坎肩小背心,背心前後都濕透了,額前的發絲上還滴著水。
葉士蘭嚇了一跳,“你下水去玩了?”
“沒,”除了海水退潮去趕海,媽媽一向是不準自己靠近海邊的,更何況下水呢,“我們在外麵玩打沙包呢!”
“怎麼濕成這樣?快去燒水洗澡,記得披件衣服彆著涼了。”
“知道了。”
葉書韞看哥哥衣服都濕了,連忙跟上去叫道:“哥哥我來幫你。”
兩個小家夥燒了水,聽見院子外頭郵差喊葉士蘭,說信來了。
葉士蘭在廚房裡忙,書韞便去幫她把信拿回來放在桌上。
去衝澡的沈錦朝差不多五分鐘就出來了,看到桌子上的信,下意識就拿起來看了看。
書韞還不識字,她好奇是誰寄來的信,隻能上來問沈錦朝。
沈錦朝看著信封打量一通,慢慢念出幾個字,“葉、士、剛……”
“是舅舅!”
“他們怎麼隻寄了信,姥姥沒寄東西來嗎?”前幾次葉家寄信過來的時候,都會捎帶一些葉老太太的包裹。
第一次是帽子和鞋,後來寄的肉鬆和紅豆,經過葉士蘭的手,寄過來的美食沒一樣是不好吃的,所以沈錦朝就記住。
嘴上嘟囔著,他把信封撕開,拿出信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但是大多數的字不認得,遂放棄。
等葉士蘭把餃子給倆孩子端上來,才看到信的內容,給他們道:“你舅舅和舅媽勞動節的時候來咱家。”
沈錦朝對他的舅舅舅媽沒啥感覺,隻是“哦”了一聲。
葉書韞卻不安地眨了眨眼,她到現在還是有點怕舅舅和舅媽。不知道他們來了以後,還是不是會像以前那樣不喜歡她,會打她呢?
心思重重地往嘴裡塞了一個餃子,小丫頭把碗裡的五個餃子吃完,才問葉士蘭,“媽媽,姥姥也要來我們家嗎?”
“信裡沒說姥姥要來,韞韞想姥姥了嗎?”
葉書韞點頭。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姥姥了。
以前在泉城的時候,隻有姥姥對她最好,她給姥姥說等到長大以後要去看她,可是她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小姑娘苦惱地歎了口氣。
知道她在愁什麼,葉士蘭拍了拍葉書韞的頭頂,“沒關係,等到你們放假了,我們就去看姥姥好不好?”
書韞立馬來了精神,“那我們什麼時候放假呢?”
“七月和八月份的時候,到時候還能去京市看爺爺奶奶。”
葉書韞雖然不識字,但是她現在已經會數數了,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還有幾個月,立即燃起希望等放假。
吃完午飯,她和沈錦朝被趕回去睡午覺,悄悄問了一聲:“哥哥,爺爺奶奶凶嗎?”
沈錦朝回憶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說凶吧,奶奶對他很好,但是犯錯誤的時候會打他,而爺爺嘛,“爺爺怪怪的,不過隻要不說爺爺不能走路,爺爺就不會生氣。”
“爺爺為什麼不能走路呢?”
“因為以前爺爺打鬼子,腿受傷了。”
葉書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下午兩個孩子睡起來,就被葉士蘭帶著一起去上班。
軍醫院兒科有時候挺閒的,葉士蘭換班後先查了房,就陸續有人帶著孩子來科室,接連達到的三個小病人,都是因為流行性腮腺炎,其中一個還是賣魚大叔的小孫女。
賣魚大叔看到葉士蘭,就急匆匆地上來問:“葉護士,這孩子得了腮腺炎嚴不嚴重啊?”
流行性腮腺炎是常見的小兒疾病,通常得過一次後終生免疫。
興許是賣魚大叔看到幾個孩子都得了,心裡有些著急,擔心是什麼嚴重的病。
葉士蘭安慰他,“這個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隻要好好治療,孩子沒幾天就會好了。”
聽葉士蘭這樣說,賣魚大叔放心了下來。
恰好這時,葉書韞跑過來找葉士蘭,才喊了一聲媽媽,葉士蘭連忙過來攔住她,不讓她靠近。
腮腺炎會傳染,家裡兩個孩子,一個害病的另一個也很危險。
葉士蘭覺得,這段時間還是不帶孩子來醫院了。
從這天後,兒科就會時不時看到有得了腮腺炎的小病人來開藥或者輸液。
這些孩子都是海島上另一所小學的學生,一人得了病後,很快就傳染開來。
醫院這邊叮囑孩子家長們要注意孩子衛生的同時,小學也讓得病的孩子在家休息,以免來上學又傳染了其他同學。
沈錦朝愛和島上的孩子玩,葉士蘭生怕他接觸傳染源,便不準他跑出去,最遠也隻能到隔壁卜家院子裡,和卜懷禮窩在一塊。
不能出去玩的沈錦朝,就像是被束縛了翅膀的鳥,渾身都特彆不得勁。
放學接了妹妹回來,就蔫了吧唧地坐在院子裡,十分悲切地看著天空。晚上吃飯時,為了彌補孩子不能出去玩的空虛,葉士蘭做了頓豐盛的晚飯。
但是沈錦朝吃了兩口雞蛋羹,又扒拉了一塊紅燒肉,把米飯塞完,放下碗說:“我吃飽了。”
另外三人動作一頓,皆是用一副驚恐的眼神看著沈錦朝,好像是在觀察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正在這時,張大嫂急匆匆跑過來問:“士蘭,你快過來看看,我家張洋這是不是得腮腺炎了?”。”
葉書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下午兩個孩子睡起來,就被葉士蘭帶著一起去上班。
軍醫院兒科有時候挺閒的,葉士蘭換班後先查了房,就陸續有人帶著孩子來科室,接連達到的三個小病人,都是因為流行性腮腺炎,其中一個還是賣魚大叔的小孫女。
賣魚大叔看到葉士蘭,就急匆匆地上來問:“葉護士,這孩子得了腮腺炎嚴不嚴重啊?”
流行性腮腺炎是常見的小兒疾病,通常得過一次後終生免疫。
興許是賣魚大叔看到幾個孩子都得了,心裡有些著急,擔心是什麼嚴重的病。
葉士蘭安慰他,“這個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隻要好好治療,孩子沒幾天就會好了。”
聽葉士蘭這樣說,賣魚大叔放心了下來。
恰好這時,葉書韞跑過來找葉士蘭,才喊了一聲媽媽,葉士蘭連忙過來攔住她,不讓她靠近。
腮腺炎會傳染,家裡兩個孩子,一個害病的另一個也很危險。
葉士蘭覺得,這段時間還是不帶孩子來醫院了。
從這天後,兒科就會時不時看到有得了腮腺炎的小病人來開藥或者輸液。
這些孩子都是海島上另一所小學的學生,一人得了病後,很快就傳染開來。
醫院這邊叮囑孩子家長們要注意孩子衛生的同時,小學也讓得病的孩子在家休息,以免來上學又傳染了其他同學。
沈錦朝愛和島上的孩子玩,葉士蘭生怕他接觸傳染源,便不準他跑出去,最遠也隻能到隔壁卜家院子裡,和卜懷禮窩在一塊。
不能出去玩的沈錦朝,就像是被束縛了翅膀的鳥,渾身都特彆不得勁。
放學接了妹妹回來,就蔫了吧唧地坐在院子裡,十分悲切地看著天空。晚上吃飯時,為了彌補孩子不能出去玩的空虛,葉士蘭做了頓豐盛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