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剛才富太太來過的洗手間,洗手間的門還開著,一切都還維持著他和富太太離開的時候的模樣。
白洛走了進去,然後發現,洗手間裡所有的隔間的門都是開著的,門板的位置都維持在相同的角度,隔間裡所有的馬桶,馬桶墊都是掀上去的,看起來並沒有人動過。
除此之外,白洛還發現洗手台上灑了不少的水,地板上也留下了一灘又一灘的水跡,而旁邊的小便池,有一個像是剛被衝過水,還濕漉漉的沾著不少水跡。
白洛的眸色,陡然沉了下來。
他們全都中招了!
對手不是沒有出現,而是早就已經附身在他們的身上,並且潛移默化的在影響他們的思維,可他們卻根本沒有察覺到。
白洛抽出自己的油紙傘,就跑了回去。
富太太看著白洛回來,正想跟白洛打招呼呢,結果她一句“老板”還沒喊出口,跑過來的白洛忽然就將油紙傘翻轉了一下,手掌握著傘尖,就用傘柄在她腹部用力敲了一下。
“老板?”
富太太錯愕的看著白洛,但是白洛卻已經來不及解釋什麼,握著傘尖,轉身就朝著畫師和廚師身上也敲了一下。
緊接著,他便想往短發女人身上也敲一下,但是短發女人的反應很快,白洛的傘柄還沒有碰到短發女人,就被短發女人給避開了。
“老板,你怎麼了?”
三個人莫名其妙的被白洛打了一下,全都疑惑的看著白洛。
短發女人則是全神戒備的看著白洛,手中握著匕首,似乎是準備白洛要是再動手,她也不會再客氣了。
白洛隻能停了下來,把油紙傘收了起來。
富太太他們全都看不見,看不見他們的身體裡還多了另一道意識體,也看不到被白洛趕出來的意識體。
其實白洛最開始也是看不見的,直到他確定,他們所有的人都被附身了,他才看見,原來大家的身體裡,還寄存著另一道意識。
白洛本想跟大家解釋一下的,但是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相關的信息都說不出來,隻能說一些其他的無關緊要的話語。
“沒什麼,就是測試一下你們的反應能力而已。”
“神經病。”
短發女人看了白洛一眼,把匕首收了起來,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她已經不準備再繼續跟白洛他們一起行動了,反正都不熟,繼續一起行動也隻會礙事。
白洛看著短發女人離開,也沒有阻止什麼,隻是問了一句。
“你應該從來不抽煙吧?”
短發女人腳步微頓,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短發女人的身上沒有任何的煙味,先前一起行動的時候,白洛也沒有從她身上發現任何有關煙癮的行為。
但是剛才,短發女人卻做出了為了戒煙而吃糖的行為。
當然了,白洛跟短發女人並不熟,也許短發女人隻是單純想吃糖,而跟戒嚴沒有任何關係呢?
但是富太太、畫師和廚師,卻已經跟白洛一起行動很久了。
因此當他們三人的身上出現一丁點兒異常的時候,白洛立刻就發現了。
首先是畫師,畫師的視力很好,是不戴眼鏡的,可是剛才畫畫的時候,眼鏡感到疲憊,他竟然用手指抵著下眼瞼的位置往上抬了一下,這分明是抬眼鏡的姿勢。
不是長期戴眼鏡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習慣性的動作的。
然後是廚師,廚師的異常行為非常好辨認,因為先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四個人是一個宿舍的,雖然白洛晚上很少呆在宿舍,但是也知道,廚師晚上睡覺是從來不打鼾的。
可是剛才廚師靠著牆邊休息的時候,竟然開始打鼾了。
最後,是富太太。
因為富太太是女人,男女之間還是有一定的距離感的,所以白洛最後才反應過來富太太的異常表現在哪裡。
富太太去洗手間上個廁所,上了整整十分鐘,出來以後,身上還帶了一身的水氣。
當時白洛的第一反應就是,富太太該不會是在洗手間裡洗了個澡吧?
不過這畢竟是很私人的事情,所以白洛也不會去多問什麼。
而事實上,富太太也確實在洗手間裡洗了半個澡。
因為她在上洗手間的時候,被附身在身體裡的意識潛移默化的影響,有了男人的思維和習慣,使用了小便池,而沒有使用隔間裡的馬桶!
她的身體畢竟還沒有被徹底改造成男人,這會兒卻有了男人的習慣,顯然是十分尷尬而又不方便的一件事情,因此她才會在上完洗手間以後,還洗了半個澡才出來。
所以當白洛發現洗手間裡的異常現象,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立刻就跑了回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附身在富太太幾人身體裡的意識,然後用傘柄把他們給敲了出來。
但是,白洛卻看不到附身在自己身體裡的意識。
他確信,自己也被附身了。
因為,他雖然一直都不太待見a提供的衣服,但是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進入海市蜃樓了,而a每次提供的衣服功能性都不錯,所以後來他也沒想過在海市蜃樓裡就把衣服給換掉這件事了。
可是剛剛,腦海裡似乎就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影響著他,他穿這身衣服不好,換掉才好。
白洛對女裝已經沒有什麼成見了,所以,這道暗示他換掉衣服的聲音,明顯不是他自己的意識!
可惜,他看不見附身在自己身體上的那道意識,也沒有辦法自己將那道意識給趕出去。
但白洛也不是很慌張,因為不用他趕,附身在他身體上的那道意識遲早自己也會受不了離開的。
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也被附身了一樣,白洛慢慢的放掉了自己對身體的控製權。
他的腦子裡什麼也沒想,但是他的身體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然後就朝著實驗室走去。
一般人遇見這種情況,怕是早就慌了。
白洛卻像個觀眾一樣,不僅不慌,甚至還起了一絲看好戲的興致。
白洛看著自己的身體到了實驗室,打開了實驗室裡的專用衣櫃,就從裡麵取出一套白大褂來。
這白大褂白洛並不陌生,先前他們見過的那間實驗室裡,所有身體被改造過的女性屍體身上穿著的,就是這樣的白大褂。
白洛猜測,附身在他們身上的意識,多半就是馬教授了。
小紙人進去過的那間克隆實驗室,克隆的不是屍體,而是意識。
所以他們都進不去,隻有是意識體的小紙人能進去。
而馬教授能夠同時附身好幾個人,也是因為他的意識有好幾個克隆體,並且這些克隆體都已經成長到了一定的地步,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不會像剛剛克隆出來的兩個小紙人一樣,什麼選擇都是一樣的了。
從白洛目前所得到的所有信息分析來看,這馬教授對於性彆十分執著。
他隻接受男性軀殼,不接受女性軀殼,所以如果合格的軀殼裡有女性的話,他會把女性軀殼改造成男性軀殼。
並且不接受穿女裝,所以會把穿女裝的軀殼都換上實驗室裡的白大褂。
按照正常的附身進度,馬教授現在肯定是沒有辦法輕鬆的操控白洛的身體來換衣服的。
他隻能通過將軀殼原主的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習慣慢慢同化成自己的,最後讓自己完全取代原主。
可誰能想到,白洛竟然自己主動放掉了對身體的控製權呢?
因此,馬教授很容易就拿到了白洛身體的控製權,並且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換掉白洛身上的這身旗袍。
白洛的身體他還是很滿意的,很年輕,很有活力,身體素質也是極好,肯定能讓他使用好長一段時間了。
馬教授把白大褂從衣櫃裡拿了出來,放在旁邊,然後就開始脫身上的旗袍。
隻是他的手指在衣服上扒了扒,結果卻發現,這身衣服竟然完全脫不下來?
什麼鬼?
馬教授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這衣服該不是長在身上的吧?怎麼脫不下來呢?
就馬教授脫衣服這會兒,粘貼在白洛旗袍上的小紙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白洛這脫衣服的動作,怎麼不像是本人啊?
正當馬教授準備檢查一下這軀殼是怎麼回事時,呆在白洛左肩右膀上的兩張小紙人對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分彆粘貼到了白洛的手心。
隨後,馬教授就發現,他想摸摸軀殼的手臂,結果掌心碰到手臂,他自己的手臂就被尖針紮了。
是的,就是他自己的手臂,他的意識體的手臂被紮了,而不是白洛被紮!
馬教授不信邪,又想摸摸軀殼的臉,結果他的臉就又被尖針紮了。
他想整理一下發型,結果腦袋能也能被尖針紮!
這具軀殼好像全身都長滿了針,無論他碰哪兒,總會被紮!
身上的衣服脫不下來也就算了,還碰哪兒紮哪兒,這特麼真的是個人?
馬教授開始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