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亮了一些,變成了了深藍色,一抹淺淺的白色從地平線出現。
菲利克斯站在人群裡,有點明白為什麼福吉那麼忌憚巴蒂·克勞奇了,不苟言笑,有著一股老派的古板和死硬作風,當福吉還在糾結怎麼處理這些兜帽人的時候,克勞奇已經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
“將這些暴徒帶走,”他嚴厲地說:“他們將會接受審訊,直到有人說出誰才是這次恐怖活動的主使者。”
福吉擦了擦汗,“克勞奇……巴蒂,你說的太嚴重了……他們就是喝醉了撒撒酒瘋,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我不會同意把它定義為恐怖……要不是涉及到麻瓜,隻需要罰點錢。”
“哦,是嗎?我會以審訊結果為主,”克勞奇說,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些去掉了麵具的兜帽人,“他們中的一些人我可是很眼熟,相當眼熟……”
福吉清了清嗓子,“好了,有些話我們回到部裡再說——沃爾什!”他轉頭張望,沃爾什·西德裡克快步走過來。
“我把一部分人交給你,你留下處理後續的……呃,安撫工作,我要回部裡解決更棘手的麻煩。”
魔法部的工作人員緊急製作了一批門鑰匙,帶著躺在地上的人離開了。
沃爾什·西德裡克安排剩下的人滅火,安撫眾人。有不少家庭的成員走散,魔法部的工作人員為自己加持了聲音洪亮,在人群中喊得嗓子都啞了。
還有索賠的,投訴的,抱怨的,各種訴求混亂如麻。沃爾什展現了良好的工作素質,將這一切照單全收,然後輕描淡寫地讓他們回去把損失整理出一份清單,至於賠不賠,那就不一定了。
“肯定不會賠,隻能自認倒黴。”小天狼星很有經驗地說,哈利想笑卻笑不出來,隻能配合著咧咧嘴。
“好了,孩子們。”韋斯萊先生說:“你們先回帳篷裡睡會兒,離天亮沒幾個小時了,等白天還要排隊領門鑰匙。”
巴蒂·克勞奇留了下來,他找到了菲利克斯。
“有些話想和你說,海普先生。”克勞奇板著臉說:“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你覺得呢?”
“當然,”菲利克斯微微一笑,“不如到我的帳篷,那裡完好無損。”
他們回到未來世界公司的帳篷,裡麵十分寬敞,角落裡堆著摞起來的空盒子,還有兩個大塊頭火龍造型的魔法燈,克勞奇瞥了一眼克蕾米和盧平,沒有說什麼。
兩人坐下來,菲利克斯招來一壺檸檬汁。
“謝謝。”克勞奇板著臉客氣地說,他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海普先生,我要感謝你,及時製止了暴亂,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更嚴重的後果?”
“是啊,更嚴重的後果,”克勞奇重複了一遍,犀利的目光看著菲利克斯,“你沒有經曆過,但我知道他們都是什麼貨色,說實話,按照正常流程,那個麻瓜一家是活不下來的。”
“正常流程……”菲利克斯揚起了眉毛,“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食死徒。”克勞奇冷漠地說,“把殺害麻瓜做為樂子,當年我還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處理了相當多觸目驚心的案子。所以我命令我手下的傲羅以牙還牙。”
菲利克斯擺弄著高腳杯,心裡琢磨著,正在這時,帳篷的簾子掀開了,“巴蒂,我聽說你在這裡……哈,果然如此。”
盧多·巴格曼氣喘籲籲地說,他的臉上汗津津的。
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兩人中間,為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汁,一飲而儘,長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充滿波折的一天,那些球迷——”
“是暴徒,盧多。”克勞奇打斷了他的話,糾正他說。
“呃,好吧,暴徒……”巴格曼問:“你們在聊什麼?”
但這句話隻是一個引子,他馬上就打開了話匣,滿麵笑容地看著菲利克斯:“真遺憾我錯過了好戲,你大展神威時,我正在和羅迪結算賭資,他壓了一大筆錢,賭保加利亞會進第一個球,結果你們看到了……我早就看出來保加利亞隊不行,所以開出了很高的賠率!”
“還有小阿加莎,她壓上了鰻魚農莊的一半股份,有點瘋狂了……不過,恰好幫我還上從妖精那借來的一筆欠款……”
“沒人想聽你的生意經,”克勞奇不耐煩地說:“我們在談論正事,如果你能意識到你也是營地的負責人之一的話。”
盧多·巴格曼不安地看著他,“可是,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鬨事的都被帶回部裡了,營地裡有沃爾什,他做得比我好多了……”
菲利克斯微笑著說:“巴格曼先生,我們剛剛在討論食死徒的話題。”
“食死……什麼?食死徒……”巴格曼的圓臉上開始冒汗了,“我、我不太明白。”
菲利克斯和克勞奇誰也沒理他,菲利克斯想知道克勞奇為什麼找上他,所以他續上了中斷的話題,“克勞奇先生,你剛剛說食死徒以殺害麻瓜取樂,難道你認為今天的鬨劇是他們做的?”
“我想不出其他人了,”克勞奇一字一頓地說:“隻有他們才需要藏頭露麵,掩蓋內心的懦弱和卑鄙,卻又追憶曾經的輝煌。在神秘人失勢多年後,用這種方式提醒我們,他們過得很好。”
他的牙刷般的胡子顫抖著,眼珠暴突出來,看起來十分猙獰。菲利克斯都懷疑,如果有食死徒站在他麵前,他能硬生生用牙齒咬開他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