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藥堂有些誇大其詞了,其實就是沿街邊有個門鋪,搭了個小屋用來問診,再往裡走去就是個院子,是大夫們居住的屋子了。
不過老大夫時常外出巡診,所以家中便留了懷遠一人看門。
想到這裡,楊珺抬手輕輕叩了叩房門,等待著開門。
約莫過了片刻,一個穩重的腳步聲傳來過來,便是不用猜,楊珺都知道來人是懷遠。
因為他的師父去酒肆“巡診”了。
懷遠還納悶大清早地是何人在叩門,可過了會兒他便覺得不對。
開始在心裡一個勁兒的懊惱了起來。
哪有人還能挑時候生病的,自己還這般遷怒他們,倒是看不出半點醫者的慈悲。
腦中這般懺悔著,他腳下的動作也快上了幾分。
直到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麵孔露了出來。
懷遠這才想起此人是前日離開的官家小姐。
而後他便朝後偏了偏身子,略帶歉意道:“可惜了,昨夜大夫便出去了,此時還未歸來。”
他說完話後,抬頭看了看楊珺,見她並未有任何動作,這才意識到她此行的目的。
楊珺搖了搖頭:“我不是來找大夫的,我是來看看那個孩子如何了。”
而後她又像想到些什麼,繼續道:“這幾日他用藥沒有問題吧。”
楊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謝潯不會好好用藥,所以便隨口問了一下。
懷遠開始在腦海中細細思索著,可手中的動作沒有半點停留,他急忙將門開得大了些,將楊珺主仆二人給迎了進來。
直到確認人進來之後,他便將門給關緊了。
他看了看還未大亮的天色,朗聲道:“小公子倒沒什麼問題,喝藥、上藥都很配合,不過……”
懷遠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不過,他總愛在院子中走上一走。”
話音一落,他便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怎能將病人的舉動毫無巨細地說給一個陌生人聽,便連忙找補道:“活動一下筋骨也是極好的,有利於傷口的恢複,昨日我去看時都快結痂了。”
越說到後麵他便覺得自己如此嘴笨,說了還不如不說。
而後便抿緊嘴角,不再說話了。
楊珺得了這些消息,便朝懷遠道了謝,還將自己多準備的一份粽子交到了他的手上。
她笑了笑:“我們的一番心意,還請公子莫要推脫。”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懷遠也不好繼續推脫,反倒大大方方地接過楊珺手中的粽子,道了謝便退下了。
彼時偌大的院子隻剩下了楊珺和芸華二人。
楊珺不敢繼續停留,她心中倒是升起一抹詫異。
她不相信謝潯會如此的乖巧。
畢竟從初見之時,謝潯留給楊珺的印象就是極為反差的。
一個非常矛盾的人,綿裡帶針,看似隨和好相處,其實並不是這樣。
而且,他極為叛逆。
想到這裡,楊珺側眸看了看跟在身後的芸華,放緩了語速囑咐道:“莫要進去了。”,她環顧了四周,終於在一處的花草茂盛處尋到個遮風擋雨的亭子,“去哪裡等著我吧。”
隨後,便從將芸華身上的包袱統統卸了下來,緩緩叩了叩門。
而後她又想起謝潯身上的皮肉之傷,恐怕不良於行,她便喚道:“謝潯,我開門了!”
直到屋內清朗的少年音應了下來,楊珺才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