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跟來邀請他的人說,女兒粗魯不知禮數,可否不去參加宴會,來人回答說不行,轉運使大人的生辰宴會怎麼可以不去參加,餘大人愛民如子,為百姓殫精竭慮日夜操勞,江南地區百姓愛戴餘大人猶如子女之愛父母,莫非林山長不愛戴餘大人,對餘大人心懷怨懟。
這番話說得很有水平,來邀請林深的這個人是轉運使府裡的師爺,文采斐然,書讀得不錯,可惜沒有考上功名,靠著給轉運使出謀劃策混得不錯,所以才派他來邀請林深,說是邀請,身後還帶著拿著兵器的士兵,像是來抓捕犯人一樣。
林深一點都不害怕,隻是看著臉圓潤得像個銀盤一樣的楊桃歎了一口氣,他都不願意讓楊桃出書院,其實這是他的心病,現實中他自己的親生女兒遇到了不幸,從此以後他就留下了陰影。
外麵的世界確實不安全,這個世界也確實很殘酷,林深隻希望楊桃永遠不要麵對那些殘酷,她就那樣永遠天真永遠無憂無慮才是最幸福的,隻是林深明白,自己這個閨女其實一點都不天真,被這麼多奇葩玩家教出來的,能純潔到哪裡去,隻不過這個孩子有個天賦,大概是從小做過乞丐,她的天賦就是討好彆人,會表現出彆人喜歡的樣子,來謀取好處,從這麼多日子裡麵就看得出來,哪個和她接觸的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寵著她,其實這種人也很可憐,因為她並沒有真正的自我。
不過林深並不擔心,楊桃年齡還小,等她長大了她就會明白,任何人都不值一提,不需要為任何人改變自己。
林深不想帶楊桃一起去,怕遇到危險,幸好花滿樓也在書院裡麵,花滿樓牽著楊桃出來,跟林深說他也要去宴會,他會看著楊桃的,林深總算放心上馬車了。
楊桃好久沒出過門了,簡直高興慘了,在馬車上花滿樓還喂她吃零食,告訴她等會出去了任何人給她任何東西都不要再吃了,楊桃裝作同意的點點頭,張開嘴巴拚命的吃蓮花糕,花滿樓憐惜的摸摸她的頭發,感覺這個孩子肯定是傻的,應該是沒有救了。
楊桃覺得他們才傻,係統會告訴她每樣食物的成分,不乾淨的東西她才不會吃。不過不能告訴花滿樓,要是他知道了就不喂她吃東西了怎麼辦,還是先吃了再說吧。
楊桃幸福的吃著好久沒吃過的零食,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長胖了,臉圓了一點而已,能叫胖嗎,臉比花滿樓臉還要大,那是因為花七童臉長得太小了,少吃點那是不可能的,楊桃吃得累了就把自己圓圓的臉靠在花滿樓肩膀上,差一點就睡著了。
花滿樓把楊桃搖醒,告訴她地方到了,幫楊桃理了理頭發,這頭發還是花滿樓幫她梳的,楊桃自己就隻會把頭發捆成一團,花滿樓還會編兩個辮子,看兩遍就會了,不知道為什麼楊桃就是學不會,隻要稍微一打理,穿上件好看的衣裳,看起來楊桃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大小姐,但是要把她看住了,否則她會穿著裙子在地上打滾,兩分鐘就變成一個小乞丐。
花滿樓牽著楊桃下了馬車,轉運使府上的下人看見一個俊秀的少年人,牽著一個像花朵一樣嬌嫩的小姑娘下來,心裡驚豔了一下,長得好看的人光看著都感覺順眼,一聽是江南花家的公子,更是客氣的把人帶進了轉運使府裡。
江南的私家園林一直聞名天下,都是官員富商們修建出來的,特彆是官員修建的園林,他們有文化修養,審美高超,把建造園林當作寫詩繪畫,建造的園林風景彆致,一花一草,亭台樓閣,移步換景,講究的不是富麗堂皇,那是暴發戶才有的格調,隻是栽種花木,種幾棵紅楓樹,養幾隻白鶴,就可以月下花前,聽風賞雪。
轉運使餘大人家的院子自然不會修得差了,該有的風景都有,地方也大,走過一重一重的門戶,處處可見花圃,清風送來水氣,花燈點綴碧瓦,一個個俏麗的丫鬟伺候立在角落,遊戲玩家走進這裡才算長了見識。
在現實世界,玩家們多數都住在高層建築中,工作一輩子都買不起房子,當然像薑和薑總這樣的富二代除外,但是就算薑和,住的地方花費了幾千萬,也沒這個地方來得豪氣,簡直是用金子堆砌起來的,就轉運使一家住的地方,占地麵積相當於一個大學那麼大,裡麵伺候的仆人不知道有多少個,聽說就伺候餘大人的一個小妾,就要四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兩個嬤嬤,兩個小廝,一個廚子,餘大人的小妾很少,隻有區區十個,遊戲玩家們想象中的皇帝大概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可是這隻是一個地區的最高行政長官而已,皇帝過的什麼樣的生活他們真想象不出來。
“怪不得大家都想做皇帝。”玩家們在玩家內部的聊天頻道說道,一邊還在給沒有來的遊戲玩家們直播:“看看這房子,看看這地板,我都想給他們家裝個電燈,你再看看這個水靈的丫鬟,把我好了三個字打在屏幕上麵。”直播的這個玩家是個三十多歲的宅男,沒有女朋友,看起來也很猥瑣,這次林深專門把他帶上。
“林深可真不是個東西,遇到這樣危險的事情就想起豪哥我了,我看他是想讓我死在這裡好出去重新排隊,我是不是長得太英俊了,讓他嫉妒了啊?”豪哥一邊肆意地詆毀林深,一邊在轉運使府裡四處亂竄,他長得普通,打扮得很隨意,無論走到任何地方,看起來都像是去修水管裝網線的,今天轉運使府裡來的客人也多,雖然有人看到了豪哥,也沒有辦法產生警惕,就算是在彆人的家中,豪哥表現得也跟在自己家中一樣隨意,無論是哪個仆人搬桌子傳菜,他都非常自然的去幫把手。
被豪哥幫助的轉運使府上的仆人非常感謝地對他笑了笑,以為他是哪個平時沒有見過的小廝,豪哥做了一會工,還被邀請去仆人參加的席麵上吃兩口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