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至銅鑼街處,早有小廝替燕少陵開道,在樓上留了雅間,夫婦二人點了一桌子美食佳肴,有金鋌裹蒸茭粽,羊頭元魚,酒蒸雞,鹿脯,辣熬野味,鵪鶉雞,五味杏酪鵝等,裴沐珊擅飲,還叫了一壺杏花村。
每樣分量不多,風味絕佳,吃得二人意猶未儘。
裴沐珊這輩子都不像今日這般痛快,吃得酣暢淋漓。
宴畢,涼風習習,裴沐珊喝得微醺,倚著燕少陵胳膊下樓。
風涼夜深,銅鑼街甚是熱鬨,街上人影幢幢,二人酒足飯飽,乾脆順著酒樓後麵的河堤散步消食。
裴沐珊搖頭晃腦感慨道,
“成婚真好,早知道成婚這麼自在,我早該成婚的。”
燕少陵俊臉一黑,哼哼兩聲,“是麼?早兩年我就來王府提親,你哪隻眼睛都看不上我。”
裴沐珊喝了些酒,說話也無顧忌,雙眸似被水光暈染,瀲灩萬方,“誰叫你那時醜呢,我自然看不上你。”
燕少陵臉更黑了,將裴沐珊摁在一旁的桂花樹上,氣道,“你睜大眼瞧瞧,本少爺哪裡醜了,是你那會兒眼神長歪了,光看那些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去了。”
裴沐珊支支吾吾瞪著他,拽著他胸襟,有些站不穩,“你說的是我哥哥麼?”
過去裴沐珊最喜歡的便是裴沐珩那張臉。
燕少陵咳了一聲,“除了你哥哥之外的小白臉。”
“所以我哥哥還是小白臉?”
燕少陵:“.”
當著妻子的麵總不能說大舅子不是,燕少陵決定岔開話茬,
“湖對麵有一家蟹粉獅子頭,我陪你去嘗一嘗?”
裴沐珊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暈乎乎地推開他,踉踉蹌蹌往前走,“我吃飽了,我要去拈花坊聽曲”
拈花坊是京城最有名的象姑館,裡麵有不少伶人小倌,不僅生得風流毓秀,且多才多藝,裴沐珊早聞其名,礙於熙王妃管教,不敢目睹風采,今日醉
了酒便嚷嚷出來。
燕少陵氣得七竅生煙,他不治一治這丫頭,她便不知天高地厚,他磨著後槽牙對著那踉蹌的身影喝道,
“你給我回來!”
裴沐珊喝了酒後倒是很乖巧,還真就乖乖掉頭往回走。
燕少陵看著那嬌憨的模樣,二話不說將人一摟,夾上了烏篷船。
銅鑼街毗鄰梁園,此地有一個碩大的湖泊,沿湖密集地排列著各式各樣的酒肆客棧,即便夜深,依然燈火通明,喧囂不絕。
烏篷船並不大,卻收拾得乾淨,燕少陵原是準備陪著裴沐珊欣賞夜景,如今人已醉醺醺的,隻能摟著她入眠,這一覺睡到半夜,光色朦朧,東邊天際依然烏沉沉的,湖麵飄了一層輕紗,恍若仙境。
裴沐珊最先醒來,冰涼的湖風夾著濕氣裹進船艙,她打了個寒顫,推醒了迷迷糊糊的燕少陵,燕少陵素來是個難伺候的少爺,娶了媳婦卻像換了個人,眼還沒睜開,便已胡亂摸著衣裳茶水,準備服侍裴沐珊漱口洗臉。
船內倒是備了水和衣裳,裴沐珊洗了一把臉,漱了口,裹著披風出倉,四周被水霧環繞,瞧不清景象,唯有秋風夾雜著桂香寒洌撲來,不一會她便躲進了船艙,彼時燕少陵剛洗好臉,兩個人混混沌沌看著彼此,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意識惺忪,容易被本能牽著走。
濡濕的唇覆了上來,頗有些雜亂無章,為了避免新婚之夜的情形發生,這一回燕少陵放緩了動作,小心翼翼試探,裴沐珊倒是被他折磨得有些受不住,嗓子黏糊糊的,“你快些”
湖風濕漉漉地撲打在他麵頰,漆黑的眸子如同浸在晨霧下的冷硬寒石,深洌泛光,他下顎繃緊,額尖細汗淋漓,一聲不吭,裴沐珊感受到那昭然的銳物雪白的腳趾緊張地蜷縮在一處。
幸在一切是順利的,哪怕那一刻疼得她有些吱不出聲也是值得的。
可惜裴沐珊很快便吃到了苦頭,那人漸漸遊刃有餘,不肯輕易撒手,這是一具蓬勃的年輕身子,仿佛蓄著無窮無儘的力量,烏篷船外漣漪一圈又一圈往外蕩開,裴沐珊已然吃將不住,揪著他淩亂的衣領問,
“好了沒,可以了嗎?”
燕少陵唇角掀起一抹冷戾的笑,撫著她濕透的發尾,涼涼發問,
“還去拈花坊聽曲麼?
”
裴沐珊拚命搖頭。
“還去看小白臉麼?”
裴沐珊猶豫了一瞬,再次搖頭。
燕少陵被她權衡的模樣給氣笑了。
“態度還不夠端正!”
裴沐珊:“.”
午時正,夫婦二人回了府,一個神色懨懨提不起勁,一個神采煥發精氣十足。
連著數日,裴沐珊見識了武將的體力,對著旁的美男是徹底歇了心思。
以至於每日燕少陵下衙回府,裴沐珊瞧見他都要繞道走。
可憐年輕氣盛剛嘗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