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他到底娶了一位怎...(1 / 2)

逢君 希昀 1154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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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拂過窗欞,發出輕盈的颼颼聲。

珍珠銀墜輕輕碰撞下耳珠,蹭出一陣癢意,徐雲棲撫了撫,目光落在那截腰帶,緩緩走過來,從他手中接過,開始給他係衣裳。

她臉色是溫柔而嫻靜的,手上的動作也不輕不重,仿佛她素來是如此,仿佛他們是再尋常不過的夫妻。

第一次離他這般近,才發覺他身量特彆高,修長秀挺,寬肩窄腰,那種壓迫感迎麵逼來,可輕而易舉將她整個人籠罩,徐雲棲兀自鎮定,慢慢牽動他的腰帶。

她並未係過,實在不成章法。

裴沐珩恍似不覺,雙臂微展,靜靜看著她弄,暈暗的光芒在她身上緩緩流轉,她今日梳了一個隨雲髻,烏黑發亮的發梢勾出那張欺霜賽雪的臉,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見濃密的長睫輕輕眨動,小巧鼻梁秀挺精致,麵頰罩著一層淡淡的粉色,頗有幾分明豔動人的柔軟。

殿內仿佛有一抹彆樣的寂靜,仿佛有悄無聲息的暗流在湧動。

既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徐雲棲也就沒太與那腰帶過不去,隨意打了個結便鬆開手。

裴沐珩看著那笨拙的模樣,唇角微展。

這一抹微不可聞的動靜,為徐雲棲所察覺。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乾淨利落的輪廓,嵌著清雋俊美的眉眼,卻又暗藏鋒芒。

裴沐珩視線掃過來時,徐雲棲又垂下眸。

徐雲棲照樣先去漱口,裴沐珩掀簾進了拔步床。

徐雲棲側眸瞥了一眼拔步床的方向,緩步進了浴室,銀杏替她打來一盆溫水,徐雲棲立在架子前,慢條斯理用羊毛刷漱口,又將手臉洗淨,吩咐銀杏道,

“喚陳嬤嬤伺候,讓她準備熱水。”

銀杏不知其裡,滿臉莫名,待要細問,徐雲棲已轉身進了內室。

銀杏端起銅盆出了甬道,往後罩房去,隻得依著徐雲棲的意思吩咐,陳嬤嬤正在後罩房張羅明日早膳,聽了這話,心知肚明,立即道,“你今日累了,歇著吧,晚上我來守夜。”

銀杏沒有多想,打了哈欠,往自個兒屋子裡去了。

內殿空曠,燃了有三盞宮燈,雖然不算明亮,卻足夠看清彼此。

徐雲棲認為,他們不需要。

今日老太太催問子嗣,裴沐珩夜裡便打算圓房,意圖顯而易見。

徐雲棲吹了燈,立定一會兒適應黑暗的光線,方慢慢往拔步床摸去。

珠簾輕撞,發出細微的銳響,打破內室的沉寂。

徐雲棲走上台階,方想起一事,問裴沐珩,“三爺,要喝茶嗎?”

她聲線又細又柔,總能讓人生出幾分憐惜來。

“我喝過了。”裴沐珩語氣溫和。

徐雲棲將簾帳擱下,拔步床內徹底陷入黑暗。

挪上床榻,下意識便去尋薄褥,驟然間摸到一隻手腕。

徐雲棲愣住了,連忙鬆開手,她方才明明將被褥擱在此處,被他挪開了。

裴沐珩手背還殘存一抹溫軟的癢意,淡聲道,“睡吧。”

四月的山

間,夜裡浮//蕩一抹潮濕,徐雲棲習慣在胸口搭上薄褥,褥子挪開了,讓她怎麼睡。

纖細的身影剛躺下,寬大的手掌便覆了過來。

徐雲棲身子緊繃一瞬,又慢慢鬆懈。

她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這種事與她而言,並不陌生,她早在十多歲看醫書時,便曉得夫妻敦倫一事,那個時候好奇大過一切,直到後來跟著外祖父看診,見到一些懵懂的姑娘糊裡糊塗把自己交出去,鬨出無可逆轉的後果來,好奇心蕩然無存。

再後來,她甚至幫著人治過這樣的病。

夫妻敦倫,人之常情,如人飲水,食色性也。

徐雲棲是坦然而配合的。

裴沐珩出身貴胄,嫡長子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她更明白,若非他有潔症,需要時間適應,圓房也不必拖到而今。

裴沐珩攏著那抹細韌的腰,看著她皎潔溫順的麵孔,動作並不急,他這個人,從來不輕易露出自己的底細,反而在循序漸進中透出幾抹遊刃有餘來。

陌生的床榻,陌生的碰撞,有力道摩擦,更有氣味交融。

沒有任何言語交流,他們配合得無比默契,也很沉得住氣。

徐雲棲纖指深深拽著床沿,褥墊,眼神瞥向簾外。

猛然間,猝不及防對上他漆黑的目光,她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又飛快挪開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點點推進來,熱意從脖頸蔓延至耳根,雪白貝齒輕輕咬著,沒有發出半點響動。

方才那一眼,他目光沉靜甚至平和,任何時候不顯山露水,她也按耐住本能不曾打破這片寧靜。

有岩漿般的熱流暗自叫囂,呼吸在密閉的空間交錯,卻又詭異地維持著彼此的平衡。

誰也沒看誰,誰也沒跟誰低頭。

窗外煙花綻放至最鼎盛,年輕的姑娘雀躍的歡呼在半空招搖,很好的掩飾了帳內漸

漸升溫的較量。

結束時,行宮的喧囂漸漸進入尾聲,依稀有喝醉的臣子三三兩兩傳來些許喧嘩。

徐雲棲靠在角落裡,攏著濕透的衣裳,慢慢擦拭麵頰的細汗。

裴沐珩坐在她對麵,將玄色的外衫披上,罩住那結實優越的肌理,深邃幽沉的眸子從妻子身上掠過,徐雲棲眉目低垂,小臉被蒸的一片通紅,鬢發汗津津地黏在額尖,看神態,虛弱又乏力。

“辛苦你了。”嗓音仿佛被激流熨燙,發出顆粒般的暗啞。

徐雲棲嘟噥下喉嚨,幾乎是發不出一點聲響,搖著頭,半晌方擠出一線聲,“我沒事”

裴沐珩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也未多言,掀開簾帳,起身往浴室去了。

他一走,晚風趁勢而入,拂去她麵頰的熱浪,徐雲棲徐徐籲出一口氣,借著外頭暈進來的光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這廝平日看著溫和清潤,從未對她發過火,也未曾大聲與她說過話,她以為這種事他該是謙謙君子,事實上,他也足夠遷就甚至克製,隻是在最後一瞬潮汐滅頂時,猛然間推過來,雙手摁住她纖細的胳膊,指腹一點點將她身上的疙瘩

給碾平,最後掐住她雙掌,讓她動彈不得,那一下,她差點呼吸不過來。

聽得浴室傳來水聲,徐雲棲下榻挪動了身子,酸脹紛至遝來,她撫著拔步床的柱子,好半晌才適應行走。

西配殿的浴室極是奢華寬大,當中設了一麵屏風,徐雲棲裹緊衣裳過去,陳嬤嬤已在屏風處等候她,見她纖細身擺輕//晃,立即上前攙她。

裴沐珩就在隔壁,主仆二人並不好出聲。

徐雲棲艱難地邁入浴桶裡,陳嬤嬤細細打量了她的背,雪白如玉,因出汗泛起一層微末的紅,不見過分的痕跡,放心下來。

也對,三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不會做出格的事。

不一會,夫妻倆先後收拾穩妥,前前後後回到內殿。

陳嬤嬤親自點燈入拔步床收拾床榻,裴沐珩與徐雲棲各自坐在桌案一側,裴沐珩喝茶時,主動給妻子倒了一杯。

徐雲棲抿了抿乾渴的嘴,接過,輕聲道,“謝謝..∵()_[(.)]∵▁∵#?#?∵()?()”

裴沐珩想起她方才的模樣,濡濕的汗氣覆滿俏臉,如同被雨打濕的嬌花,猶然不肯破出一線嗓音。

妻子比他想象中更沉得住氣。

恰在這時,陳嬤嬤抱著被褥出來,一片黏糊糊的血紅一閃而過,徐雲棲麵色尷尬一瞬,捏緊茶盞低頭喝茶。

餘光注意到對麵的男人,巋然不動坐著,挺拔翩然,如同難以撼動的山嶽。

須臾,陳嬤嬤收拾好,朝二人屈膝,徐雲棲便知已妥當,提著裙擺先一步往拔步床去。

燈吹落,各自擁著一套被褥,安睡無言。

晨光熹微,裴沐珩照常醒來,身子如同渴醒的獸,發出昭然的訊息,他側眸看向身側的妻子,徐雲棲俏生生的麵頰往他這一側靠著,秀發胡亂堆在引枕,麵頰殘存一抹酡紅,被初生的朝陽蘊染出瑰豔的色彩,柳枝般的胳膊從被褥裡探出半個,搭在胸口。

縱欲傷身,裴沐珩向來自製,不假思索壓下念頭,隻是看著身邊躺著熟睡的人兒,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已娶妻的事實。

默了片刻,裴沐珩替妻子掖了掖被角,便悄聲下了塌。

過去二人從未同寢,徐雲棲沒有伺候他晨起的習慣,裴沐珩也沒有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