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掉馬(1 / 2)

逢君 希昀 9903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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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練,廊下蟲鳴聲聲入耳,徐雲棲額尖被貼在他胸口,一時燙的她麵頰生熱,時不時有風掠進來,吹在後背,她聽得他平穩的呼吸落在頭頂與發梢,兩廂交織時冷時熱。

徐雲棲在他懷裡慢騰騰轉過身,將背靠在他懷裡,裴沐珩人已迷糊,卻還是配合著換了個姿勢,手搭在她纖細的腰身,兩個人貼得更嚴密,徐雲棲尋到舒暢的呼吸,這才入眠。

這樣睡的代價是,裴沐珩一整晚睡得不是很好。

清晨天還沒亮,他起身去了前院,徐雲棲睡到自然醒。

暑氣太盛,晨起便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徐雲棲還是堅持打了一套五禽戲這才擦身換衣裳。

不一會,陳嬤嬤掀簾進來,見她在梳妝,連忙過去接過篦子替她彆發,

“少奶奶,五姑娘昨夜回是請您用了早膳便去湖邊亭,她在那裡擺好了瓜果等著您呢。”

徐雲棲頷首,收拾妥當,留著銀杏在院子裡搗藥,便獨自去了湖邊亭。

沿著石徑爬上假山,便見裴沐珊托腮坐在錦凳張望遠處湖光山色,她手中捏了一張皇帖,看模樣倒是有心事,桃青在一旁給她打扇,見徐雲棲過來,連忙悄聲退了一步。

徐雲棲走過去,挨著她坐下,“這是在想什麼,像個呆瓜。”

裴沐珊聽到嫂嫂的聲音,立即回過神,麵露興奮,“嫂嫂,明日隨我入宮吧。”

“可是有事?”徐雲棲手裡也捏了一麵竹扇,扇麵用的普通的緞麵,很是尋常,裴沐珊先是解釋了一句,“明日宮裡有馬球賽,”一麵琢磨著她那柄竹扇,皺起眉,

“嫂嫂不會刺繡麼,這扇麵該要繡了花才好看。”

徐雲棲搖頭,“我從未動過針線。”

裴沐珊滿臉驚訝,“瞧著嫂嫂手藝很好,會做藥膳,會做脂粉,還當你繡藝也拿得出手呢,哎,我突然想起那日母親問郝嬤嬤,說是三哥的衣裳是房了裡做的,還是針線房做的,如今看來,你是不會了。”裴沐珊語氣帶著揶揄。

徐雲棲這才想起成了婚的丈夫,小衣怕都是妻子所縫,徐雲棲當真是不會這些,她撫了撫發燙的麵頰,“三爺的衣物都是陳嬤嬤收拾,想必是陳嬤嬤做的。”

裴沐珊瞧著徐雲棲懵懂的模樣,頓時失笑,忍不住捏了捏她軟彈的小臉,“瞧你,對我哥哥的事都不上心,不過沒關係,嫂嫂這雙手是乾大事的,哪能耗在後宅做針線,”

徐雲棲聽了這話朗聲一笑。

“對了,這回我去外祖家,將我做的胭脂給了芙兒,芙兒隻道好用,還說叫咱們乾脆開一家胭脂店,拿去市麵上賣,定能掙不少銀子。”

“嫂嫂,你彆看芙兒年紀小,她可機靈了,談起買賣頭頭是道。”

徐雲棲沒心思在這些事上,她不缺銀子花,“你有功夫你便去弄吧,我便罷了。”

裴沐珊銀子不夠用,當真動了這個念頭,“芙兒說的有模有樣,我也信了幾分,那我便跟芙兒去捯飭了,方子是嫂嫂的,回頭給嫂嫂分成。”

一旁的小丫

鬟給徐雲棲斟了一杯茶,她撫著茶盞抿了一口,不在意地點點頭。

“對了,明日怎麼會去宮裡打馬球?()?()”

一說起這事,裴沐珊來了興致,嘿嘿一笑,“嫂嫂不知,每年五月十八,皇祖父都會在禦林苑舉行馬球賽,去的都是京中貴胄子弟,女眷們也愛湊過去看熱鬨,久而久之,便成了變相的相親會,我今年也十六了,娘親心裡急,這不,明日非要跟著我去,想幫我物色郎君,()?()”

“嘿,即便娘親不去,我也是要去的,馬球賽好多俊美的少年哩。?()_[(.)]???%?%??()?()”

徐雲棲還是頭回見著一個姑娘對著相親興致勃勃,裴沐珊是一點也不扭捏造作,

“成,那嫂嫂明日給你把把關。()?()”

“敢情好。”裴沐珊搖著她的胳膊,“嫂嫂就對著我哥哥的標準尋,看上哪個告訴我,我便去打聽他的家世。”

徐雲棲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很是那麼回事,不由好笑,將茶盞擱下打趣她,“那燕家少公子怎麼辦?”

一提燕少陵,裴沐珊臉一紅,鬆開她胳膊看向遠處,“提他作甚,那混賬一點文官子弟的樣子都沒有,整日野得很。”

桃青聽到這裡噗嗤一笑,與徐雲棲解釋道,“少奶奶不知,前兩日我們家姑娘去蕭家做客,半路就被燕少公子攔了路,他呀提了幾盒子胭脂水粉給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自然是不要,隻道如今不愛用外頭的了,那燕少公子倒也聰慧,很快猜到我家姑娘要自個兒做胭脂,您猜怎麼著,他竟然走遍城中胭脂鋪子,操著家夥威逼對方拿出方子來”

桃青說到這裡,忍俊不禁,“他對著方子,將城中最好的香料都給買了,昨日全部送來了熙王府。”

徐雲棲扶額。

裴沐珊俏臉繃得通紅,“仗著自己是首輔公子無法無天,”

“不過,”桃青抿嘴一笑,“那些香料與少奶奶先

前買的那些相差無幾,王妃見姑娘著實用得著,便收下了,遣人送了幾百兩銀子去了燕府,咱們姑娘呢,既得了東西,又沒欠人情,心情好著呢。”

裴沐珊被她戳破,瞪了她一眼,又清了清嗓,與徐雲棲解釋,“難得我娘肯掏腰包,嫂嫂是不知,我娘除了對三哥大方,對我和大哥及爹爹是扣得沒門。”

徐雲棲笑得合不攏嘴。

兩廂議定明日入宮打馬球,夜裡裴沐珩回府也提到此事,順帶還給她捎了一套上好的馬具回來,“你回頭也跟著妹妹學學打球。”

馬球是上京城貴女最鐘愛的博戲之一,也是身份的象征,他未來要走的路非同凡響,他希望自己的妻子也能跟上他的步伐,融入權貴圈。

徐雲棲其實並不愛打馬球,她性子靜,不愛這些鬨騰的把戲,不過丈夫一番好意,她也沒有拒絕,“我試試。”

昨日裴沐珩忍得辛苦,今夜免不得恩愛一場,有了上回的教訓,徐雲棲當真是滿心眼裡投入,裴沐珩也不曾留手,這一場歡愉稱得上酣暢淋漓,結束時,裴沐珩中單濕了一片,他看了一眼紅彤彤的妻子,徐雲棲害躁地彆過臉,垂下眸裝作若無其事。

裴沐珩

卻不打算放過她,將中單一裹,連帶人一起扣在懷裡,抱著往浴室去。

徐雲棲這輩子走南闖北算得上英姿颯爽,還是頭一回如同一隻泥鰍似的被人捉在懷裡,頗有幾分氣惱,可惜她四肢酸軟,渾身提不起勁,最終也隻得做了他的甕中之鱉。

裴沐珩將妻子抱至拔步床外,甚至還顛了兩下,可把徐雲棲給氣壞了,不過她曉得丈夫在捉弄她,偏是不動聲色,隻拽著他領口不吭聲。

裴沐珩雖是頭一回體貼抱著她來浴室,二人卻還是分開沐浴。

裴沐珩洗的快,徐雲棲久久不見動靜,他便立在屏風外問她,“可需要我幫忙??()_[(.)]???_?_??()?()”

這是打算抱著她回去。

徐雲棲臉又是一紅,鎮定回,“不必了。()?()”

這次著實被折騰慘了,徐雲棲出來時不見平日從容穩重,扶著床欄往拔步床裡麵走,壓根沒往裴沐珩這邊看上一眼。

裴沐珩看了一眼早備好的茶水,再瞥一眼妻子。

梳妝台點了盞琉璃燈,暈開一團黃亮的光芒,徐雲棲扶著腰越過梳妝台,想是陳嬤嬤鋪的匆忙,墊褥不那麼平整,徐雲棲將簾帳掛好,欲重新撫平,腰彎下來,弧度流暢如山丘,纖細腰身款款擺//動,如一尾即將躍出水麵的美人魚,腦海浮現她方才明豔動人的模樣,裴沐珩喉嚨一緊,大步邁過去,他從來都很自製,也不曾一日要過她兩回,今夜卻怎麼都忍不了。

翌日清晨,夫妻一同起床,裴沐珩去了都察院,徐雲棲則往錦和堂請安,跟著熙王妃母女一道入宮,昨夜鬨得晚,徐雲棲精神不如往日,晨起喝了一盅補氣湯,靠在車壁假寐,下車時方恢複如常。

禦林苑在皇宮東北角,平日也開辟了一塊馬場專供貴族子弟打球,這裡與皇宮大內不同,守衛沒有那麼森嚴,盤查也不嚴格,準各府捎帶丫鬟婆子進場。

不過馬場之外,靠皇城的方向有一地全部被明黃的簾帳圍起,遠遠瞧見有一座錦樓矗立其中,進場時,裴沐珊便指著那錦樓與徐雲棲道,

“待會皇祖父會在那兒看馬球。()?()”

徐雲棲望了一眼,隻見錦樓彩繡輝煌,銅胎鎏金寶頂在朝陽下熠熠生輝,隱約瞧見侍衛林立,幾位緋袍臣子匆忙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