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雲棲喚聲夫君來聽...(2 / 2)

逢君 希昀 8833 字 3個月前

到了看診之時,病人的命最重要,她可顧不上裴沐珩。

“你躺好不動,我來看傷口。”

徐雲棲拿著剪刀將那一處衣裳給剪開,露出一片白色綁帶,又一一將之剪破清除乾淨,露出傷口本來的模樣,傷口依舊泛紅泛紫,儼然有化膿的跡象。

徐雲棲仔細觀察一陣,蹙眉道,“傷及腰腎,且傷口處理不好,以至遲遲不見愈合。”

立即換來許容的隨侍打下手,先給許容以酒喂服麻沸散,至他昏昏入睡之際,便開始重新給他處理傷口,清除體內淤血。

裴沐珩靜**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妻子,徐雲棲一旦投入治病,便換了個人似的,渾身那股溫軟柔弱的氣息悄然而退,整個人冷靜異常,出手果斷,一絲不苟,眉尖時而蹙起,時而展平,如細韌的劍鞘,鋒芒畢露。

忍不住在想,方才若不是他阻止,她是不是就不介意,又或者她在外行醫時已看過不少

想起銀杏的話,醋意猛然升騰,裴沐珩心底一片焦灼,轉念一想,罷了罷了,他想計較好像也計較不來了。

萬幸許容大腹便便,那一刀雖然傷了腰腎,卻還不至於太深,重新把淤血放出,傷口清理乾淨,撒上一層生肌粉,再將傷口縫合好,便無礙了。

二人從入夜進入內衙,至亥時方結束,裴沐珩親自給她遞上手絹,徐雲棲一麵淨手一麵吩咐內侍,

“剪破的口子就這麼敞著,無需綁縛紗帶,餘下那些藥粉,早晚給擦一遍即可,不要碰水,屋子裡冰鎮也不能斷。”

等許容醒來,麵前隻剩下裴沐珩,許容明顯感覺腰間傷口處冰冰涼涼,舒適太多了,對著裴沐珩激動地涕淚交加,“多謝郡王郡王妃救命之恩”

裴沐珩連忙攔住他,“切勿再動,以防傷口破開。”

可不能再勞累徐雲棲。

許容躺著乖乖不動,隨後裴沐珩問起鹽場一事,有了救命之恩在,許容便毫無隱瞞,幾乎是和盤托出了。

裴沐珩才知,國策定下來容易,想要實施落地便難如登天。

如此這一趟也算來對了。兩淮鹽場規模最大,揚州鹽商數目也為海內第一,隻要把國策在揚州推行下去,四境無憂。

接下來裴沐珩著手查案。

帶著徐雲棲在揚州城內“吃喝玩樂”三日,等朝廷文書抵達揚州時,他拿著聖旨進入臬司衙門審案。

案子審得意外順利,很快查出那些流民並非真的流民,是有人喬裝假扮,陪同審案的臬司衙門長官,拿著一帶血的箭矢遞給裴沐珩,

“郡王您瞧,這箭矢上有標誌,像是水軍衙門的魚箭。”

裴沐珩腦子裡轟了一下,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駐守在揚州的水軍衙門歸兩江總督曲維真管轄,而就在對岸金陵城坐鎮的曲維真,則是燕平一手提把出來的心腹,明麵上也是秦王的人。

但曲維真此人性情沉靜雍雅,數次力抗海寇,蕩平海波,江南百姓稱他為國之柱石,朝中甚至有“江南一日不可無曲維真”之美譽,很明顯曲維真長期駐守江南,壞了某些人的算盤。

而這個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秦王那頭傻乎乎以為利用他給十二

王叔添堵,殊不知秦王早已入了旁人轂中,利用此案拉曲維真下馬,也間接使秦王得罪了司禮監掌印劉希文,再趁機安排上自己的人手,簡直是一箭三雕的妙計。

不愧是大晉第一神射手,箭無虛發。

薑還是老的辣。

裴沐珩兀自笑了一陣,撫了撫麵前的供詞,忽然疲憊地看著臬司衙門的官員,

“陳大人,本王初來乍到,頗有些水土不服,還請大人容我休息一日,明日再審。”

揚州知府衙門將裴沐珩安置在揚州行宮居住,裴沐珩回宮時,徐雲棲正提著大包小包的藥材進了門庭,看得出來徐雲棲心情很不錯。

“三爺,我方才從市集買了不少海藥,您不知道,西洋人有些藥處理傷口見效奇快,我和外祖父行至番禺時,曾遇見一西洋大夫,破腹取子這門本事便是從他學的。”

妻子眉宇間皆是飛揚的笑意,這次出行,裴沐珩在徐雲棲身上看到了許多不同以往的神態,她果然不適合被束縛在後宅。

隨聖旨後來的黃維屁顛屁顛上前接過徐雲棲的包袱,領著夫婦二人進了隔壁的用膳廳。

徐雲棲喝了一口漱口茶,見裴沐珩眉間尚有憂色,下意識便問,“三爺,可有煩心事?”

過去她從不這麼問他,無論朝中是何情形,皆與她無關,今日便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他肯帶她出門,不拘泥於世俗偏見準許她給人治病,與人談及朝務也不避諱她,這份信任不知不覺讓徐雲棲在他麵前少了幾分防備。

這份防備並非刻意,而是她從小自大刻在骨子裡的疏離。

裴沐珩回道,“查案遇到麻煩,查不下去了。”

能讓裴沐珩查不下去的案子,定是牽扯朝中高官,徐雲棲便不再多問,恰在這時,黃維已帶著人上菜,二人收了話頭開始用膳。

飯後,徐雲棲回到後宅洗漱換衣裳,裴沐珩來到書房。

他獨自一人立在窗下尋思。

燕平退後,曲維真已是秦王最後一張底牌,一旦曲維真下馬,秦王將徹底失去奪嫡的資格,裴沐珩自然樂見其成,隻是他總邁不過這個坎。

為什麼?

曲維真不僅是秦王黨的人,更是江南十四州數百萬生民的父母官,這些人如今是陛下的子民,未來也將會是他的子民。

曲維真必須保下來。

如何在司禮監,十二叔,知府衙門及陛下幾方之間斡旋平衡,是個難題。

裴沐珩細細斟酌片刻,心中已有了計劃。

州府衙門的**約是察覺出些許苗頭,翌日晨起也不升堂,反而遣了長袖善舞的同知大人來請裴沐珩去喝酒。

“郡王雅量,難得來揚州城一趟,下官今日想請郡王去看個熱鬨。”

“哦,什麼熱鬨?”裴沐珩笑問。

同知往金水河方向搖指,

“咱們知府大人是有名的孝子,今日恰恰是他老父親七十大壽,他呀,邀請了揚州城內所有同齡的老叟吃席,宴席就擺在金水河的明玉閣,揚州男女老少各界名流皆赴宴,還請郡王賞光。”

裴沐珩沒有理由拒絕,“還請同知大人稍候,本王換個衣裳出來。”

今日這宴席徐雲棲可去可不去,裴沐珩卻還是希望妻子湊湊熱鬨,遂回到後院,邀請徐雲棲出席,徐雲棲過去也曾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