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徐雲棲,你好狠的...(2 / 2)

逢君 希昀 11443 字 3個月前

碰巧管家這會兒進是裴沐珩有公務不能回府,熙王妃麵上的興致越發寡淡了。

她百無聊賴攪動著筷子,時不時往徐雲棲覷上兩眼。

忍了許久,宴後,熙王妃還是把徐雲棲留下了。

這應該是婆媳倆自成婚後第一次私下交談。

熙王妃麵色還是和善的,“雲棲呀,近來身子養得可好?那燕窩可日日吃了?”

自上回被燕老夫人一激,熙王妃日日都給徐雲棲送燕窩,徐雲棲後什麼。

徐雲棲一眼看透熙王妃的心思,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

“母親心裡愁什麼,兒媳心知肚明,兒媳便實話告訴您,我與三爺成婚雖有一年,實則半年後才圓房,這當中三爺又去過苗疆兩月,實打實在府上的日子也不過四個多月,三爺公務繁忙,也不是每日都回府,今日您也瞧見了,所以您要盼孫子,怕暫時還沒有。”

雲棲一席話讓熙王妃心驚肉跳。

裴沐珩竟然半年後才與徐雲棲圓房。

天哪。

熙王妃搖搖欲墜,差點要坐不穩了,過去她生怕徐雲棲不知輕重纏著兒子,哪知這丫頭悶聲不吭受了這麼大委屈,熙王妃嘴張了半晌,心頭一陣鈍痛,

“雲棲.此事你怎麼從未說過?”

熙王妃說出這句話時,心裡有些戚戚然,當初她對徐雲棲是什麼態度,闔城知曉,如今又問這樣的話,她自個兒麵子其實很掛不住了。

就在她以為徐雲棲要嘲諷幾句時,徐雲棲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神色,

“沒必要說呀,這是夫妻之間的私事,我與三爺都需要時間適應彼此嘛。”

熙王妃額尖一陣突突地跳,她不敢想象這事要被荀允和知曉會是什麼後果,那位內閣首輔,可是在前段時日鞍前馬後送女兒上衙,接女兒回府,這消息一旦傳到他耳朵裡,荀允和會立即把女兒接回去。

熙王妃腦門一陣冷汗,不假思索將徐雲棲的手握住,

“雲棲,此事是王府對不住你,珩兒那邊我會去訓他.”

徐雲棲不著痕跡抽出手,笑眯眯截住她的話,“母親,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讓您去責備三爺,隻是告訴您,您不必再催生,孩子的事我與三爺心中有數,您放心吧。”

隨後徐雲棲便告辭了。

熙王妃看著她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熙王從屏風後繞出來,也是滿臉不可思議,不過以兒子的性格倒也不太意外。

見妻子欲哭無淚,連忙安撫道,“好了好了,他們倆都是有主意的,你就把心揣肚子裡吧。”

熙王妃抹了抹淚,哽咽道,“我就是覺得對不住她當初我偏待她,她從不叫委屈,我身子不好,她也不計前嫌給我治病,她方才若是懟我兩句我還好受些,偏生她沒有.”

熙王哈哈大笑,“老三媳婦是個大度的性子,行醫嘛,懸壺濟世,見慣生死,這些事恐不在她眼裡,你不去想,就什麼事都沒有。”

熙王妃吸了吸鼻子,悶悶地看著熙王,問出她最擔憂之處,“她心地寬大是好,可心裡有咱們兒子麼?”

“這”熙王委實不好說。

誰能料到當初無比嫌棄徐雲棲出身的熙王妃,如今生怕徐雲棲心裡沒她兒子,生怕她跑了。

徐雲棲回到清暉園後,銀杏正從藥房裡迎了出來。

“姑娘,奴婢將阿膠方子配好了,明日清晨便可下鍋熬膠,每日吃上一片,整個冬日都暖暖和和的。”

徐雲棲揉了揉她臉蛋笑著道好。

消食過後,主仆二人入屋洗漱,收拾停當一道往暖閣裡窩著。

更深露重,孤鳥撲棱著翅膀從琉璃窗外一劃而過,銀杏陪著徐雲棲躺在被窩裡,頻頻往窗外瞥,

“姑娘,姑爺大約是被您氣狠了,三日沒回府呢。”

徐雲棲放空大腦,正昏昏入睡,“嗯”她迷迷糊糊應了一句。

銀杏回眸,往她懷裡擠,“好姑娘,看在姑爺幫咱們尋老爺子的份上,要不要去哄哄他?”

徐雲棲聽了這話,腦海有那麼一瞬的空白。

那晚她將一切前因後果剖析給他聽,都已做好與他好聚好散的準備,那男人偏沒有絲毫猶豫,就這麼把整個事接管過去,徐雲棲心裡要說沒有一點撼動那是假的。

隻是裴沐珩那頻頻叩擊心靈的發問,令她很是不適。

她從未好好審視過這場婚姻,隨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隻要他答應她行醫,給與她妻子的尊重與空間,她便覺得可以好好把日子過下去,而現在事情顯然超乎她的預料。

裴沐珩要的比她想象中要多。

徐雲棲茫然地想了一會兒,沒理出一個頭緒,揉了揉眉棱,翻身躺下。

“哄男人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她不會。

亥時三刻,裴沐珩悄然回了王府。

徐雲棲習慣在這個時辰寢歇,裴沐珩也漸漸的把這個時辰點刻在了潛意識裡。

黃維恭恭敬敬迎著他往三房方向走,

“三爺,今日要不要歇在後院?”

夫妻倆吵架的事黃維心知肚明,這麼一問顯然是希望裴沐珩去跟徐雲棲和好。

裴沐珩止步在斜廊台階處,抬眸看向夜空,細雨飄搖,無數雨絲在燈芒下撲騰亂舞,他俊臉隱在暗處叫人分辨不清,立了片刻,眼皮淡淡往清暉園方向掀了掀,折身回了書房。

裴沐珩這兩日心情甚是複雜。

他這人從來都不好相與,但對著妻子卻是和顏悅色的,他始終認為,真正有本事的男人絕不可能在妻子麵前耀武揚威,是以他對徐雲棲稱得上溫和體貼,儘可能給她撐腰,照顧到她的情緒,她要行醫,他也說服自己去配合她。

但徐雲棲不肯懷孩子,委實踩在他容忍的底線。

就這麼僵持下去,有悖裴沐珩一貫的準則。

若無其事繼續去哄她慣她,咽不下

這口氣。

他也不知是一種什麼心理在作祟。

他竟盼望著她主動示好,哪怕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

兩百個紅包麼麼噠

指針滴滴答答指向亥時初刻,四下幽寂無聲。

裴沐珩手扶在小案,雙目蓄著寒芒陰沉盯著她,周身罩著一種緊繃的威勢。

徐雲棲本是為這事而明白的好。

“外祖父之案茲體事大,萬一有了孩子恐回頭叫你我為難,同房後,我便施針流了出去今日你非要把脈,我實在不忍瞞你,故而決定據實已告。”

這話一出,無異於五雷轟頂。

裴沐珩隻覺眼前閃過一陣黑線,仿佛有萬千呱噪的烏鴉在腦門前盤旋,周身氣血均往額尖竄。

明明最聰明不過的人,對著這一行話怎麼都體會不出意思來。

她這是不想懷他的孩子?

他難以想象他這邊歡歡喜喜與她恩愛纏綿,她轉背就能無情地把他們的孩子給‘流’掉。

如果說方才章老爺子的事,他尚且能理解一二,避孕這樁已然是觸及他的底線,他不能理解,更無法接受。

那一貫沉穩的神情瀕臨碎裂。

徐雲棲說完這話,濃黑的鴉羽垂下,已不敢看他臉色。

屋子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對麵那男人呼吸越來越沉,目光似刀子似的拚命往她麵頰使,徐雲棲有些頂不住了。

果不其然,他寬袖驟然一拂,羅漢床的小案均被他一掀而落,他慣用的紫砂器具悉數碰撞在地,發出尖脆的碎聲,緊接著那道頎長的身影罩過來,修長的手臂捏住她下顎迫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