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已是子時,夜色正濃。
薑懸月跟在應逐陽身後,看著眼前那抹倩麗高挑的身影,他麵色冷靜,背後冷汗濕透衣衫。
剛才應逐陽什麼都沒說就讓自己跟著她走,這是要秋後處決?把他帶到什麼密室裡千刀萬剮下油鍋?
還是先抽他個幾百大鞭逼他承認自己就是那個恬不知恥的薑懸月,然後第二天把他吊起來斬首示眾?
薑懸月被自己的想象嚇得瞳孔震顫,雙手背到身後緊緊糾在一起。
他想問,但又實在沒膽量,隻能像條流浪狗一樣灰溜溜得跟在她身後,腳步磨磨蹭蹭,故意落下一截距離。
還是等活過今晚再想逃跑的事情吧……
“離得那麼遠做什麼?”
應逐陽突然頓足,回頭問道。
薑懸月驚得一個哆嗦,眼神飄忽地說:“啊?我?哦,不是,那個,呃……”
支支吾吾說了半天無意義的字符,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應逐陽看著他這副模樣,眸色深深,道:“你很怕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薑懸月極力否認,“我隻是……敬畏掌門大人而已,對,敬畏!”
“敬畏?”
應逐陽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一聲,“你敬畏我?”
這個反應……看來自己以前對這位應掌門真的很輕浮啊……
薑懸月試圖為現在的自己謀一點生路:“雖然不知道掌門大人把我認成誰了,但那人過去的種種行為皆與我本人無關,還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他撐起一個極其真誠的笑容。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後的應逐陽神色似乎更冰冷了一些,月光映在她的琉璃耳墜上,襯得那雙銀灰眼眸越發幽暗深邃。
她沉聲道:“與你無關?不要放在心上?”
聽到她這個語氣,薑懸月頓時汗如雨下,不知自己又說錯什麼了。
兩人相對默立許久,晚風徐徐拂過,帶起細碎的鬢發,應逐陽那有如實質的眼神凝在薑懸月身上,讓他心弦緊繃。
他拚命運轉大腦,想搜索一些過去的回憶解釋現狀,可不管怎麼努力,腦子裡始終是一片空白。
就在他急得鼻尖都要滴汗時,應逐陽終於開口道:
“也真虧你說得出口。”
她丟下這麼一句話,冷漠地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薑懸月微愣,望著她在月光下漸漸遠去的單薄背影,心臟莫名一抽,傳來一股細微酸麻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