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受不了這種被人當猴看的感覺了,揪住一個弟子半是溫和半是咬牙地說:“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小弟子強忍住激動,眼神扭捏地看著他說:“那個……晏少宗主來了,在議事堂那邊,您……不去看看嗎?”
?
晏少宗主?那個晏鶴春?
一想起這個名字薑懸月就不知為何惡心得不行。
晏鶴春來了他去乾嘛?
聽應逐陽說的往事,他倆一見麵就跟生死仇敵似的沒少動拳頭,那玩意好像還罵他父母來著。
不過他來就來了,兩個宗門首領之間有來往不是很正常嗎,都盯著他薑懸月乾什麼?
見他八風不動地站在原地,被揪住的小弟子好像比他還急:“嗯咳……那個,您好歹也是掌門親自領進門的,雖然很多方麵可能確實不如晏少宗主,但您與掌門兩情相悅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您完全不必怕他!”
“……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薑懸月滿臉迷茫地對上他那堅定又支持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圍或鼓勵或不看好的一張張人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嚴重誤會了。
不對!
薑懸月猛然想起之前聽到的有關二人各種事情——
兩人自小相識,追求已久……
應逐陽曾被滄浪宗私下收留……
晏少宗主不久前向應逐陽提親……
小弟子的肩膀一鬆,身旁一陣風略過,抬頭就看到薑懸月奔向議事堂的身影。
薑懸月一路上竭力忽視著周圍的驚呼聲,權當看不到他們那精彩的表情,裝作淡定的模樣狂奔向議事堂。
他保證自己隻是去看看而已,隻是好奇罷了,他作為應逐陽的……過去的師兄,名義上的哥哥,自然有必要替她好好把關,絕對不是因為什麼見不得應逐陽和另一個愛慕她已久的男人單獨共處一室的理由,更彆提那人還是晏鶴春。
哪怕失憶了他對那鳥人的嫌棄厭惡也還是深入骨髓。
他自認配不上應逐陽,但是晏鶴春絕對更配不上!
薑懸月喘著粗氣急三火四地跑到大殿前,他看著緊閉的大門踱步半天也沒想出來一個破門而入的正當理由,隻好耳朵貼在大門上偷聽牆角。
他在門外急得心裡冒火,門裡的氣氛倒是冷得快結冰。
應逐陽坐在書案後一言不發地處理公文,晏鶴春高大的身形站在桌前,投下的黑影幾乎要將她全部淹沒。
自他進來後,應逐陽頭都沒抬一下,像是沒看到一般。
晏鶴春也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裡,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靜靜地看著她,眼神癡迷又狂熱。
修道之人耳聰目明,自然聽到了外麵的響動。
晏鶴春隻微轉了下頭便再次看向應逐陽,溫柔地叫道:“阿陽。”
應逐陽握著筆在卷宗上批改,並未有半分停歇。
晏鶴春習慣了她這副冷淡的模樣,絲毫不在意地繼續說:“幾天不見,你氣色似乎好了些。”
應逐陽漠然道:“哦,是嗎。”
“……”晏鶴春抿了抿唇,複雜地瞥了眼大門,道:“聽說你昨天親自帶了一個人回明風門,是……外麵那個人嗎?”
“嗯。”
晏鶴春緊了緊握在身後的拳:“為何?他是誰?”
應逐陽眉眼平淡地說:“與你無關。”
“……”
“阿陽,旁人不可信,你有查過他嗎?”
“我信自己。”
“那也不行!”晏鶴春厲聲喊道。
負在身後的雙手用力拍在桌麵,硯台裡的墨汁濺出幾滴暈染到宣紙上,留下小片臟汙的痕跡。
應逐陽動作隻頓了一刹,隨後便無波無瀾地繼續批著卷宗。
“沒什麼事請回吧,我很忙。”
晏鶴春雙目猩紅道:“很忙?忙到有時間親自下山跑那麼遠抓一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