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了。”
她頭也沒回,冷冷道。
薑懸月渙散又專注的的眼神微凝,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好,等你約的人來了我就不看了。”
應逐陽煩悶地用足尖碾了碾地上的石子,不想再理他。
又等了一會,時無悔總算氣喘籲籲地從遠處跑來,上氣不接下氣道:“抱歉……呼……路上遇到點事情來晚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她雙手合十就是一個深鞠躬,嬌俏的小臉緊緊皺在一起,看上去懊悔極了。
“無事。”應逐陽扶住她的胳膊,淡聲道,“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散步之後也好快些回來休息。”
“嗯嗯!”時無悔很是親密地挽上她的胳膊,不顧應逐陽頓時僵硬的身體拉著她往外走。
應逐陽下意識想回頭看一眼薑懸月,頭轉到一半卻又強行忍住,裝作看向路邊喬木上繁花盛開的樣子,薑懸月在她們離開院門後便依言移開了視線,沒有注意到這一小小的動作。
同樣也沒注意到時無悔向他覷來的目光。
兩位年紀相仿的少女走在石子小徑上,時無悔哼了會不知名的歌謠,主動開了口:“你的那位師兄真的很在意你啊,方才我見他一直在後麵看著你,像是怕你被什麼壞人拐跑了似的,哈哈!”
應逐陽微怔了下,道:“算是吧。”
“聽說,他小時候被你父親收留了,算是你名義上的兄長?”時無悔興衝衝地問道。
“……嗯。”
時無悔竊笑道:“他相貌不錯嘛,修為也很高的樣子,你們明風門裡是不是有很多女弟子追他呀?”
應逐陽想起他身上偶爾沾到的脂粉香味,和書桌上屋子裡堆滿的情書禮物,聲音有些冷了:“是,有不少。”
“真的是很優秀的一個人呢——”時無悔拉長了尾音感歎道,“隻可惜,身世不太好,隻是個養子,不然的話倒也挺適合當道侶的。”
應逐陽頓住了腳步,眼神涼薄地看向身旁人:“時姑娘,他在明風門一天,就是和我同門同位的兄長一天,我是何等身世,他就是何等身世,請您注意言辭。”
時無悔沒想到她會這麼認真,愣了愣神,趕忙討好地笑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妄言了,給應姑娘賠個罪,我隻是沒想到應姑娘和他的關係這麼好,畢竟這些天,你和他好像走得不是很近。”
應逐陽皺皺眉,扭過了頭:“稱不上好。”
“什麼?”
“我與他的關係,稱不上好,尚可罷了,但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師兄,是我明風門的人,有人詆毀他,那便與詆毀我沒什麼兩樣。”
應逐陽聲似冷泉,一字一頓地說。
時無悔嘴角僵住,眼神不免沉了下來。
遠方不知是何響動,驚醒了樹林中的鳥兒,翅膀忽扇的聲音堪堪帶走了些尷尬的氣氛。
時無悔看了眼高空遠翔的鳥兒,展顏一笑道:“應姑娘還真是護短呢,今晚是我言錯,給姑娘賠個不是了。”
應逐陽沉默,算是接下了這句沒有多少誠心的道歉。
“不過啊,”時無悔突然又道,“像我們這種出身的,到底還是要多考慮些,有些事情,說起來很好聽,但實際各人心中怎麼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眼神幽暗地看向應逐陽,嘴角的笑容在夜色中越發模糊。
“咱們這樣的人,看似比誰都風光,實際身上的擔子也比誰都重,有時台上台下,戲裡戲外,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時無悔眉頭微微向上蹙起,表情似憐憫,似自嘲,聲音低低道:“你說是吧?應姑娘?”
“……”
應逐陽這次沒有再停留,直截了當地轉身離去。
已經沒有再談的必要了。
不,應該說,從一開始上清門就不在他們的聯手範圍內,延州與東都相隔甚近,估計早已被盛安宗滲透了個徹底,她會答應時無悔今夜的邀約,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