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逐陽停了動作,靜靜地望著他。
薑懸月臉上寫滿了糾結,嘴唇囁嚅幾下,支支吾吾地開了口:“我……我沒辦法和師妹在一起了,因為我現在……”
他眼睛隱約帶了些水汽,濕漉漉地看向應逐陽:“我現在,已經不算活著了。”
“我是個怪物。”
突如其來的尖銳殺意猛得驚醒神智,應逐陽猝然睜開雙眼!
“轟——!!”
寬廣的仙舟自下方被炸開一個口子,船身在劇烈的氣流衝擊下側歪傾斜,應逐陽方且召出三千塵,腰上便多了一隻溫熱的手掌。
眼前驟然一黑,弧形傘麵擋住了迎麵而來的木屑殘渣和炙熱的颶風,應逐陽下意識抬臂攀住身旁人的肩膀,扭頭順著緊貼身側的溫度看去,薑懸月正撐著傘帶她浮在半空。
她沒有多問,踩在劍上便朝爆炸來源俯衝而去,一個全身都被黑霧包裹的人正毫無依憑地浮在仙舟下方,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容和動作,但應逐陽明顯感覺到他在抬頭看著自己。
這時候不管問什麼都大概率不會得到回答,應逐陽冷著臉,劍勢如排山倒海向他刺去,準備等拿下他之後再細細審問。
她本以為那黑霧人影會亮出武器和她過幾招,這樣他也能從他的招式中看出點苗頭,誰知那人居然不躲不閃,直直得被劍意穿透胸膛。
應逐陽見狀微訝,但也沒有停下出招的動作,緊隨劍氣之後來到他身前,就在他們僅有幾寸之隔的時候,黑霧人影驟然爆了開來!
他沒有血液甚至骨肉,四散的物體似濃霧也似黑墨,應逐陽眯了眯眼,身周靈力凝成透明的盾,直接將那些濃稠的物質隔離開。
三千塵雪亮的劍鋒穿透迷霧,沒有沾染半分汙濁,但應逐陽感覺到劍尖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阻力。
黑影散儘,隨風而逝,遺留在三千塵尖端的隻有一件單薄的月白色外衣。
衣服麵料很精細,上麵繡著流雲飛鶴的圖案,水袖寬廣飄渺,看起來仙氣十足,隻是這件精美的衣服在心口上有一處破損,像是被什麼利器所致,周圍沾染了些許深紅的血跡,看凝固程度,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
應逐陽冷眼看著這件衣服,麵色陰沉得能結冰。
這是延州上清門的校服。
薑懸月舉著傘悠悠落到她身旁,厚著臉皮在劍上占了個位置問道:“這衣服有點眼熟啊。”
“上清門的校服。”應逐陽語氣不佳。
“上清門?”薑懸月憑借稀薄的記憶想了想,“上清門好像是在東都西北方向吧?咱們都到許州了,離這裡好長一段距離呢。”
應逐陽把衣服取了下來仔細觀察一番,道:“所以來者是故意引我們去上清門的。”
“會不會是想故意挑起明風門和上清門的矛盾?”
“可能性不大。”應逐陽淡淡道,“除非幕後主使蠢得很,以為用這麼顯而易見的陷阱就能讓我和時無悔出現誤會。”
薑懸月怔了下:“時無悔?”
好熟悉的名字……哦對,之前在盛安宗修學的時候好像見過來著。
“她都當上掌門了?”跳過十年人間生活的薑懸月莫名有種時空穿梭一般的感覺。
“嗯,她爹在當年那場戰役裡被盛凝殺了,她就直接上位了。”
薑懸月很人道地在心裡為這位逝者點了根蠟。
應逐陽轉過身看他,正想商量一下之後出行的問題,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