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許久,直到應逐陽提步遠去,他才愣怔地將眼神移到那抹鵝黃背影,被落下好幾步後才想起跟上。
他太過專注眼前的景象,沒有注意到時無悔凝在他身上的視線,以至於路過她身旁時突然被叫住:
“安先生,沒事吧?”
薑懸月茫然地扭頭看向她:“沒……沒事啊,怎麼了嗎?”
時無悔和他對視須臾,笑著說:“沒什麼,就是看你好像有點走神,還以為你見到什麼熟人了呢。”
“啊?沒有,我——”
“你們在那邊站著乾嘛呢?怎麼還不過來?”走遠了的應逐陽見身後兩人誰都沒動,疑惑地轉過頭問道。
薑懸月聽到她的聲音後眼神陡然變得清明,揚起一個笑容快步走了過去。
“剛才走神了,時掌門關心一下我。”
“關心你?”
應逐陽顯然不太相信時無悔會那麼好心,她側頭望去,隻看到時無悔雲淡風輕的臉,她走到他們身邊,隨意地說:“走吧,進去看看,聽你說的這些事我都有點好奇了。”
應逐陽懷疑地看了她幾眼,轉身繼續向城鎮走去。
城鎮前並無守門的侍衛,估計是居民自發建立起來的,十多年就能將一片戰爭遺址建到這種程度,實在是令人佩服的活力。
他們三人隱了麵容,緩步走在街道上四處觀望,應逐陽好奇道:“這裡怎麼重建的這麼快?簡直就像是沒發生過戰禍一樣。”
時無悔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當初這片地方受戰爭波及不大吧,畢竟那些年上清門和盛安宗也沒有太多衝突,交界處這裡還算是比較平靜。”
街道兩側有絡繹不絕的行人和商販,他們在見麵時會點頭示意,也會駐足問候,臉上往往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仿佛真的沒遇到過災禍一般質樸幸福。
鑒於剛才時無悔看過來時探究又懷疑的目光,本想參與她們的討論的薑懸月猶豫了會,還是選擇閉上嘴,安靜降低存在感。
三人一路走到城鎮靠近中央的地帶,那裡有一座繁華的酒樓,樓閣高達五層,四方屋簷鑲嵌飛禽走獸,金邊紅瓦,富麗堂皇,算是他們在這鎮上見到的最華麗的建築了。
時無悔抬頭看了看天色,說:“中午了,要不要就在這裡吃一頓?”
“隨你。”辟穀多年的應逐陽無所謂地答道。
時無悔又把目光移向她身後一言不發的薑懸月:“安客卿,您呢?”
薑懸月客氣疏離地說:“在下也都可以,時掌門安排即可。”
“嗬嗬,那就好。”時無悔虛偽地笑了下,走進了酒樓。
此時正是飯點,一樓已經滿滿當當坐了不少人,飯菜香氣和人□□談混雜著衝擊感官,哪怕是不餓的人走進來也難免會產生些許想要坐下來吃點什麼的念頭。
大堂小二在三人進門的時候就立刻迎了上來,殷勤笑道:“幾位客官,請問有提前約座嗎?”
時無悔雙手負在身後,淺笑道:“沒有,你們這裡已經坐滿了嗎?”
“坐滿倒是還沒,隻是沒有約座的話可能得去高層比較貴一些的坐席了,如果客官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時無悔很大方地遞給他一片金葉子,“帶路吧,我們要一個單間。”
“好嘞!”
平白遇到這麼大的客戶,跑堂小二臉上快要笑開了花,他一手彎在嘴邊對堂內喊道:“三樓雅座——一個單間——”
他的聲音即使在這人聲鼎沸的一樓寬闊空間裡也十分有穿透力,很快樓上便下來一個衣著講究的侍者走到他們身前。
這個侍者不知為何竟帶著一個笑臉狐狸麵具,將整張臉全部覆蓋,外人看不到他的麵容,隻能從身形判斷他是一個男性。
身為侍者卻帶著麵具,這可不像正常酒樓所為。
三人頓時心生懷疑,他們目光凝在那名侍者身上,雖然他的臉被麵具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