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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懸月表情空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立於溫泉中央的纖細身影,在原地杵了好一會,第一反應才終於後知後覺冒出來——
得趕緊閉眼離開。
他僵硬地實施了閉眼和轉身兩個步驟,在即將邁開步子逃離時,被身後突然響起的清麗嗓音定住身形:
“站住。”
這一聲散漫而慵懶,卻讓薑懸月腳步凍結般駐足,像根木頭一樣站得筆直。
“不是要泡澡嗎?”又傳來第二句。
原本是要的。
薑懸月艱難吞咽幾次,將話從喉嚨裡擠了出來:“……其實,也沒有很想泡。”
應逐陽像是沒聽到,順手從旁邊灌木折了段花枝,將濃密厚重的烏發挽起一半,紮了個隨意而懶散的發髻,青絲之下雪頸半露,風情更甚。
“泡會吧,明天不知道還有什麼事呢。”
“我不急,你先……”
“過來泡。”語氣驟然結冰。
“誒。”薑懸月低著頭,伏低做小地慢跑過去。
他把木盆放在溫泉邊緣,提著衣角,小心翼翼下了池子,在一圈不規則的石壁環繞中,選了一個看似距離中心最遠的位置安分坐好。
耳畔入水聲波動,帶起陣陣漣漪,蔓延到應逐陽身體周圍時緩緩停歇。
應逐陽沒有看向身後,像是並不在意他的存在,用水瓢掬了缽泉水自頭頂淋下,衣衫頓時濕得更透,薄背纖腰一覽無遺,連泛粉的肌膚都隱約可見。
這一幕實在香豔得過分,薑懸月當即扭頭閉眼,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念大悲咒清心決。
溫泉內一時沉寂,惟有潺潺水聲,草木偶爾簌簌摩擦,也隻襯得此刻靜謐愈發尷尬,牽動著心跳紛亂。
池中水汽和高溫夾雜,不足半刻,便漸漸蒸得人麵紅耳熱,呼吸加促。
薑懸月已經極力忽視不遠處的人影,可胸口還是止不住發悶,血液奔湧在脈絡筋骨之間,幾欲沸騰。
要不,隨便洗幾下就回去好了,他混亂地想著,從水裡站起身,欲取來盆中的水瓢。
可方傾身一半,耳邊驀地響起泉水被步伐劃開的波蕩聲,薑懸月一驚,轉頭望去,發現原本立在池水中央的應逐陽竟直直向他走來。
她表情淡淡的,仿佛並不在意浴衣下隱藏的曼妙曲線在池水的浸泡中清晰可見,隻和平日一樣,不緊不慢地走向薑懸月。
“???”
未等她步至身前,薑懸月立刻慌張地後退,沒退幾步後背便緊靠在了石壁上,退無可退。
“師、師妹!有什麼話在那裡說就好!我聽得到!”
薑懸月聲音發顫,且啞得不行,卻依舊沒能阻擋她靠近的腳步。
眼看著柔軟高挑逼近,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可眼睛看不到了,腦中又忍不住浮現活色生香的幻想。
急促的呼吸帶入空氣中由遠及近的芬芳,應逐陽身上的冷香在溫泉中被蒸得馥鬱,溫馨而勾魂,但凡是個氣血方剛的成年男子站在這裡,都難以壓抑欲望噴薄,更彆說多年來一直心懷不軌的薑懸月。
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因她而變化。
薑懸月頓時緊張地大喊:“師妹!有話好好說,你要是再過來的話我就——”
應逐陽腳步稍停,懶懶問道:“你就怎麼?”
“我就……我就……”薑懸月瞳孔慌亂遊移,一句“我就馬上回去了!”即將脫口而出時,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眼下的狀況並不適合從溫泉裡麵出來,於是很沒出息地坐了下去,往邊上挪了挪,強行硬氣地喊:
“我就要換個位置坐了!”
應逐陽:“……”
她額角微抽,臉色黑如鍋底。
薑懸月見她不高興了,趕緊服軟:“師妹,有話好好說嘛,咱們先穿好衣服,然後再——”
“嘩!”
波聲激蕩,水花飛舞間,應逐陽轉眼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水中輕飄飄坐到了他身上,攬住他的肩膀。
薑懸月:“!!!”
“師師師師妹!你你你你乾嘛??”薑懸月被忽然多出的軟/綿觸感刺激得渾身緊繃,坐得比石像還要硬挺,宛如被奪了清白一般嘴唇哆嗦著胡言亂語。
應逐陽卻是麵上無波無瀾,好像正在做的是什麼再正常不過的舉動,閒閒趴在結實的頸窩裡,撩起他的一縷發絲在手中把玩:“那個老板說明天中午和我們見麵。”
“啊?”
此時大腦空空的薑懸月一下沒反應過來,愣怔一會後才恍然道:“哦、哦,明天啊,明天好,明天好。”
“……”這胡言亂語的,真的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應逐陽歎了口氣,另一隻手撫上他的喉結,輕觸幾下後,順著肌膚紋理遊弋,將整個手掌覆在頸側,悄聲道:“你心跳好快。”
蓬勃跳動的脈搏幾乎要衝破血管,撞進她的掌心。
溫香軟玉在懷的薑懸月現在是真熱得難受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師妹突然來撩撥他,但是再在這裡待下去,估計要出事。
於是他一把抓住應逐陽的手,咬緊牙根道:“我……泡的,泡完了,我要回去了。”
他繃著腿把應逐陽抱起來,迅捷地放到旁邊,轉身就要跑,卻被她反手摟住脖頸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