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凝的家就在下一個街口。獨棟的小彆墅,花園修剪得非常整潔,屋中亮著暖黃的燈。廳中的電視裡放著CCTV,一位麵容慈祥頭發花白的老人躺在搖椅上打毛衣。胖胖的美短趴在她腳邊,偶爾撥弄毛線球。
伊凝一路都沒有說話,紀西知經此一遭,也徹底對伊凝的良知死了心,一時也懶得開口。三人站在屋門前,伊凝這才臉上帶笑喊:“媽,你快看是誰來了?”
老人聽聲抬頭,推了推老花鏡,便愣住了:“知知?!是知知嗎?”
她扶著沙發站起身,走到紀西知身前。老人上下打量紀西知,眼中有淚花,也有歡喜的笑意:“真是知知啊。我還以為我這老骨頭,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饒是紀西知方才恨伊凝恨到牙癢癢,此時也沒辦法維持冷漠。他強笑著:“羅姨說哪的話?你身體還好著呢。”
羅姨便看向裴晉洲,裴晉洲沒有打招呼。羅姨問紀西知:“這位是?”
伊凝搶先答:“這是知知的男朋友,知知這次就是陪他出國的。”
紀西知麵無表情看伊凝,伊凝隻是朝著老人笑。羅姨沒有察覺這暗流湧動,佯怒拍了下伊凝:“你也是,都不提前告訴我!家裡都沒買什麼菜,怎麼招待客人!”
伊凝就如尋常的母女聊天,建議:“家裡不是有牛排嗎?把那個解凍燒來吃吧。”
羅姨點頭應好,就朝冰箱去了:“主要是我做牛排不是很好吃的,我還是比較擅長燒中國家常菜……哎知知,彆站了,快帶你朋友去坐坐。凝凝,給客人倒茶,準備點水果……”
她去了廚房忙碌,紀西知和裴晉洲在沙發坐下。美短邁著貓步走到紀西知腳邊,嗅了嗅他的褲腳,仰頭衝他“喵”了一聲。
紀西知伸手摸了摸它圓圓的腦袋,它便跳去了紀西知的腿上。伊凝倒來茶水,送到紀西知手邊,紀西知不接,她便放在了茶幾:“呼呼還認識你。”
紀西知沉默著。他不是來和這個人敘舊的,可羅姨和呼呼的出現的確打擾了他的情緒,讓他無法拉下臉:“你怎麼和你媽說的?”
伊凝在紀西知側旁的沙發坐下:“我說你們擔心我會被鐘英哲報複,就送我出國躲一躲。”
呼呼躺在紀西知腿上翻肚皮,紀西知將手放在那肚皮上,隻是不肯摸:“你媽媽相信了?”
伊凝低低道:“她眼神不好,也看不了手機電腦。這邊也沒中文報紙,我說她就信了。”
紀西知仿若自語:“是了,有什麼不信的?我們一直對你這麼好,送你出國避風頭,的確是我們會做的事呢。”
伊凝眼睫飛速眨了眨。客廳中有片刻安靜,伊凝拿起了羅姨剛剛打的小小毛衣:“媽媽眼神不好,卻一定要給宇成哥和易曼姐打寶寶毛衣。她說外麵的毛衣不保暖,她慢慢打,過幾年也就能有幾件了……那時易曼姐的孩子也該生出來了。”
呼呼“喵嗚”夾子音叫著,紀西知終於心軟,摸了摸它的小肚皮。裴晉洲忽然開口:“你母親真是位懂得感恩的人。那麼冒昧一問,伊小姐本人又打算為紀家做什麼?”
伊凝臉色一僵。問題終於避無可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