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找不到漏洞。更可怕的是,我並不認為他在說笑。一個15歲的孩子,心思就如此縝密……一個15歲的孩子,就能這樣愉悅笑著談謀殺。我意識到了他的危險性……他無疑是聰明的,一旦他放縱自己的惡,就是個偏執病態的愉悅犯。”
紀西知咬了咬唇:“晉洲哥不是這樣的。”
孟博延溫和頷首:“是的,他不是,因為他沒有去執行他的計劃,而是來找了我啊。或許他正站在懸崖,向前一步是深淵,而這一步走不走,他交給了命運……交到了我這個與他初見的人手上。於是我告訴他,他的計劃很完美,但是因為有了我,就徹底被毀了。我問他孤兒院小嗎?孤兒院小,這個世界卻很大,大到他難以想象。我告訴他如果他犯了罪,就再也不可能看到這個世界的全貌,再也不可能完整體驗人類情緒的多樣化了。”
“我沒說太多,而他點點頭,丟下句這個思路也很有趣,便離開了。”孟博延笑著:“我慶幸當時遇到的是15歲的他。後來他回了裴家,隨著年紀增長,讓他覺得‘有趣’的事情越來越少,人也就愈發難纏。”
他注視紀西知:“有些人知道我認識他,想通過我結識他,但我從來不曾引薦過誰。因為結識裴總不一定是件好事,我不推波助瀾。但是我引薦了你。我知道他這些年一直有關注你,或許對於他來說,你的存在本身就不一般。他知曉你所有的近況,自然也知曉紀錄傳媒此次的困境,可他始終沒有與你相見的打算。”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本就準備幫助紀錄傳媒,但我認為他是對你有興趣的。與他見麵這件事,對你來說有風險,那一晚我就在停車場坐著,看到你安全離開才放心。雖然現在看來,我當時做出了一個正確的舉動,但是我還是要為我的私心向你道歉。讓你毫無所知置身險境,是我當時衝動了……”
紀西知緩緩眨了眨眼。他忽然問:“你的私心是什麼?”
孟博延怔了怔,而後神色柔和答:“不管他現在有如何的成就,在我心中,他始終是那個迷茫痛苦的孩子。我希望他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紀西知便也笑了:“謝謝你,孟叔叔。謝謝你特意告訴我這些,也謝謝你對晉洲哥一直以來的照顧。你真是個好人,晉洲哥一定是將你當成真正的家人的。”
…………
兩人又在咖啡館聊了一會,紀西知要和裴晉洲一起吃午飯了。臨彆前,紀西知猶猶豫豫開口:“孟叔叔,那個,你是專業人士,我有個問題,想聽聽你的意見。”
孟博延頷首:“知知隻管說。”
紀西知張了張嘴,艱難措辭:“就是,晉洲哥他的過往經曆,會不會導致他……畏懼親密關係?”
孟博延意外:“知知能說具體些嗎?畢竟你們已經成為了戀人,這本身就是一種親密關係。”
紀西知臉紅了,眼神四處飄:“就是,那個,一些比較親密的行為……”
孟博延懂了。他有些訝異,而後擰起了眉:“依我對裴總的了解,我個人傾向於是不會的。但的確有相關案例因為童年心理陰影‘畏懼親密關係’,所以也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性。”他沉吟片刻:“或者知知如果覺得有必要,可以抽空來我的工作室,我們私下詳細聊一聊。”
紀西知一驚,連忙搖頭擺手:“不用不用,沒需要!我就是隨便一問,不是說晉洲哥畏懼親密關係啊!主要是我有一個朋友有類似的困擾……”
孟博延:“……好的,我明白了。”
熟悉的邁巴赫停在了咖啡館門口,紀西知與孟博延告彆上了車。裴晉洲皺著眉:“那是孟博延?他找你了?”
紀西知點點頭。裴晉洲有些不悅:“他又說我什麼壞話了?你彆聽他的,我正常得很,心理非常健康。”
紀西知默默扭頭看他一眼。人家倒是沒說你什麼壞話,就是我差點把你的遮羞布給扯了。還好我及時改了口,維護住了你的男性尊嚴。但是,什麼叫“我正常得很心理非常健康”?真正正常的人會這麼說嗎?
紀西知本來還因為遲遲沒恢複魔力有點不高興,現在卻釋然了。他心疼想:他隻是沒有恢複魔力,晉洲哥卻是有心理疾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