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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衣飄飄,陰雲為幕,枯樹為景,他自草木蕭疏中負手走來。
黑袖隨他腳步一步一顫,邊角刺繡栩栩如生,他肅色盛裝之時風流雅致,全然瞧不出一點武將氣概。
昨日此時談笑言歡,今日此刻對麵無言。
齊琚主動破冰:“西溪邊上有一棵杏樹,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枯樹枝有什麼可看的,不去。”秦意雙手背後轉身欲走。
袖角被他扯住,秦意拒絕無效。齊琚捉住她手腕攏入懷中,手覆在她後腦勺用力按著,無奈歎息,聽起來疲累不堪。
好像發現密室那一夜,他從宮中回來,莫名其妙抱緊她一樣。一樣嵌入懷抱,一樣喘不過氣來。
杏樹蕭索,光靠凋敝殘枝,誰知那是杏樹還是桃樹。真不知齊琚抽什麼風,非要帶她來此。
齊琚信手拂開長石凳上的枯葉落座,抬眼凝視,見她不動作,直接把她拉到身邊。
“這棵杏樹,是我第一次見到你……見到泱泱的地方。”齊琚強撐笑臉,“抱歉,我無法確定……”
“我不是她,但我姓秦名意,小名泱泱,事情就是如此巧合。”秦意雙手撐在腿邊,身體前傾極目遠望,“我不知該如何讓你稱呼,你隨意吧。”
有時候,她自己都分不清,“秦意”和“泱泱”這兩個名字喊的是誰。
齊琚點頭,將過去事娓娓道來。
故事不長,二十四字足以概括:一麵之緣,暗許芳心,溫言救贖,多年相思,玉佩約定,頂峰相見。
可惜,隻有他一人記得。齊琚拿出包著玉佩的手帕,自言自語:“你不是她,你們的筆跡如出一轍;你不是她,你們愛好喜惡大差不差。”
“夠了,你們的故事我不感興趣。雖然我無法解釋種種巧合,但我真不是她,也不知道她在哪。”
或許被陳氏害死了,或許代替她去另一個世界了,無人可知。
她站起來活絡筋骨,麵露嫌惡:“你彆演什麼對她情深似海裝可憐,更彆想搞替身那些幺蛾子。”
齊琚怊悵耷拉腦袋,拇指反複摩挲玉佩,似在睹物思人。秦意突然想起還有一個沒法解釋的點,那枚玉佩,她也有的。
“當然這事也不是沒得商量,你知道的,我隻愛錢。”秦意討價還價,“付我十倍月錢,我不但願意當你的白月光替身,還可以給親給抱,陪吃陪睡……你彆誤會,純睡覺那種啊。”
齊琚頷首失笑,正欲探入袖中的手重新露出來。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不需要什麼白月光替身,我能分清自己喜歡誰。”他抬起頭,一本正經談判,“我出百倍月錢聘你為妻,真睡覺那種,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