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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細節、調整褶皺，經過一夜半日修改整體看，琵琶袖總缺點韻味。
秦意趴在枕上，乍一看像對著空氣大眼瞪小眼。她揉眼捶腰翻個身，全身骨頭嘎吱響。
人躺平久了，不止效率低下，身體也熬不住。她存好曲裾模型，新建項目。
算算時間，搞大工程應該不夠。秦意從自身困境入手，靈機一動，決定改良困擾她至今的抱腹。
抱腹，就是這個時代的內衣。大多數人可能沒有這種煩惱，她們沐浴穿衣都有人伺候，但她麵皮薄，經過長期心理建設，還是沒法做到光著讓青禾給她穿衣。
抱腹一般做成菱形，上有帶子套在頸間，下部遮過肚臍，達到小腹。而係中間那兩根帶子時，需要把手繞到背後打結，可叫她吃了好一番苦頭。
換成扣子會不會好一點？頸上那兩根帶子有些累贅，菱形遮到肚臍實在多餘，且有一種惡趣味的性感，做成訶子形式好像也不錯。秦意如是考慮。
待草圖成型，她眯眼細看，好像跟她那個世界的內衣沒什麼區彆。可背手扣上，依舊難倒不少人。
女性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衣物，經過幾千年演變，不合理之處卻一直在延續。
沒有人想過去改變這種不合理，而是日複一日強迫自己適應種種不合理，甚至以適應種種不合理為榮。
世界，癲了。
腦袋空空，她也癲了。
隨手畫一顆梅花扣，複製成列，她長歎一口氣，四處移動尋找合適落腳點。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黑夜變白天，白天續黑夜。
悅居內室門接近一天一夜不曾打開，她持續工作將近二十個小時。
“誰說我不卷的？我卷起來自己都怕。”秦意迷迷糊糊自言自語。
上下眼皮像沾了膠水，有一下沒一下沾在一塊。眼看她就要睡著了，敲門聲猛然響起，青禾喊她去俟居吃飯。
秦意含糊答：“沒胃口，不吃了，你跟他說一聲。”
過了片刻，敲門聲和齊琚說話聲同時響起。秦意薅著頭發抓狂，踢開被子跳下床，光腳跑去開門。
房門大開，齊琚就著敲門動作愣在原地，扯扯嘴角，一言難儘：“你做什麼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秦意轉身，彎腰駝背爬回床上躺著，半死不活道：“我不餓。”
衣服清一色鋪在床上，東一件西一件淩亂不堪。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張開雙臂躺在中間，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眼周一圈烏漆嘛黑，不人不鬼。
她這樣子，好氣又好笑。齊琚抬起腿，用膝蓋撞下懸在床邊的手腕：“先去吃飯，回來好好睡一覺。”
“我睡不著。”秦意收回手搖頭，“但我很困。”
齊琚單腿跪在床沿把她薅起來：“那就先洗漱吃飯，我讓人給你煮安神湯。”
經不住齊琚糾纏，最後她裹上狐裘，把半張臉縮進毛領，踏著沉重的腳步怏怏出門。
“有沒有紮到手？”齊琚問。
秦意搖頭否認，模型直接導出樣衣，她針都沒拿，怎麼可能紮到手。
齊琚伸手挑眉：“我不信，讓我檢查一下。”
“好好好，讓你牽讓你牽，膩不死你。”秦意煩躁搭上他的手。
兩人穿過風雪，手牽手進屋。程希獨自坐著，旁若無人大快朵頤。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齊琚沉著臉諷刺：“喧賓奪主，不知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