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急得團團轉,當即打發齊琚回家。
即便他再遲鈍,通過程希的樣子也能猜出大概——程希被下藥了,嫌疑人是他心愛的妻子。這都什麼烏七八糟的事,後宅裡就該有且僅有一個女人,都怪皇帝非要搞幺蛾子。
齊琚不再多話,拂袖離開。
屋裡隻剩秦意和程希,失去目標後,係統暫時沉靜。
[遇上你們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秦意舉起雙手投降:“怪我怪我,我忙得飛起忘了你在這,害你受苦了。你問問它有沒有辦法,把這鍋甩回我身上來。”
[任務僅能由本人完成。]
程希兩眼一瞪,看來她隻能一輩子待在這不說話了。
“一定程度上來說,我是你你是我。”秦意喃喃自語,“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去試試。具體任務是什麼?”
[撲他。]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秦意甩自己一個耳光,快馬加鞭回府。
俟居,死一般寂靜。飛雲衛個個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婁元向她使眼色,秦意會意,這是提醒她此時齊琚正在氣頭上,不宜撞槍口。
來時的勇氣煙消雲散,秦意開始打退堂鼓。狗男人生氣什麼事都乾得出來,她這時候湊上去套近乎,一個不慎玩脫了,必定要被吃乾抹淨。
她在院子裡來回踱步,齊琚端坐窗邊,通過半透窗戶紙觀察。
北風呼呼,雪紛紛揚揚落下,室內熱氣蒸騰,茶香氤氳。他倚臥窗台,手指輕叩案幾,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他眼光不自覺往窗上瞟。天這麼冷,為了一文不值的美觀,穿得如此單薄,還要站在雪地裡慪氣,她真是……不可理喻。
算了,再等半刻,便讓她進屋。
他下榻去拿毛毯,婁元焦急大喊:“將軍,夫人凍暈了。”
毛毯掉在地上,鋪就一地雪白。齊琚磕磕絆絆飛奔,沿途留下一串鞋印。
“泱泱,泱泱!”
三步之遙,他跑得太急以致重心前傾滑跪。手剛碰到她衣角,眼前忽一片白,濕冷寒冽。
雪屑受熱頃刻融化滴落,秦意大笑,趁他不備又抓起一把雪往他臉上砸。
齊琚抬手抹掉雪碎,隨地挖出一團雪。秦意雙手撐地準備逃跑,發現衣角被絆住拚命往前撲騰。
刺啦一聲,織錦斷裂,她麵朝土地背朝天摔倒,臉埋進白茫茫雪地中,吃了滿嘴雪花。
“哎——”
齊琚抓住她腳腕往自己身邊拖,秦意十指摳地,劃出長長一條雪痕。
雪團塞進襖衣後領,秦意冷得牙關打顫,連聲討饒。
黑貂裘蓋在她背上,齊琚席地而坐,撩起垂落鬢邊的碎發,全神貫注拍身上的雪。
剛撣掉一肩雪,雪球哐一下撞上來,四分五裂,又散落半身雪。
“秦泱泱,你沒完沒了了是吧?”齊琚板起臉瞪她。
秦意扮鬼臉挑釁:“將軍你就一紙老虎,玩不過就擺張臭臉嚇唬我。”
雪落歇山頂,世界銀裝素裹,雪花漫天飛揚。茫茫雪色中,她抱著貂裘逃竄躲閃,他抓起雪球圍追堵截,呼聲雀躍,笑聲琅琅。
青絲覆雪眉綴霜,衣裙儘濕發半白。後背沁出一層薄汗,秦意扶著膝蓋喘氣。齊琚上天入地飛來飛去,她兩條腿哪裡跑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