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木槿跟著沈琮做什麼?秦意心生疑慮,想跟上木槿,想想齊琚還在蓮花苑,若長時間找不到人,必然擔心。
可木槿……她從發間抽出一根發簪扔在地上,尖端指向院門,而後尾隨跟進院裡。
東躲西藏,見木槿駐足後,她也停下腳步,就近蹲在水缸後聽。
“姑娘是何人?為何跟蹤本王?”沈琮的聲音傳進耳朵。
木槿不答反問:“翠葉呢?她為何會跟楚王殿下在一起?”
翠葉是誰?沈琮問出她的疑惑。
“翠葉是您安排在瑞王身邊的奸細吧?”木槿話裡帶著憤怒,“這女人來路不正,也就他那傻子才當成寶。”
沈琮從廊下走向木槿,勾唇低笑,笑聲如春雨一般動聽,可他說出的話卻極其可怖:“姑娘,知道太多的人,普遍命不長。”
“你要做什麼?”木槿連連後退。
他合上折扇,挑起木槿下巴,用根本看不見的眼睛裝模作樣盯著瞧。他的唇角始終帶著淺淺笑意,略微輕浮,好似一名登徒浪子調戲良家婦女。
可秦意莫名感到惴惴不安,她雙手合十,期盼齊琚早點找過來。
木槿偏頭躲避,沈琮用折扇將她的臉撥正,似笑非笑。
“姑娘的眼睛,很美。”他的手指撫過木槿眼角,溫柔誇獎。
然而木槿雙腿打顫,站都站不穩。她深呼吸調整狀態,跌跌撞撞往外跑。秦意擔心沈琮狗急跳牆殺人滅口,決意不再隱藏。
正是這艱難的一步,她邁出去,再也收不回來了。
“姐姐——”
折扇貫穿心臟,鮮血染紅藍衣,血飛濺衝空,猶如一城木槿花絮飛。血從木槿嘴角源源不斷淌出,糊得滿臉都是。
那雙柔情生輝的眼眸,遠遠倒映出她的影子。木槿嘴唇一張一合,可秦意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是不是在喊她的名字?
是不是在問繡有木槿花的紅衣裳?
木槿倏然倒下,謫仙一般的臉撞入視野。白衣如舊,他右手沾滿鮮血,臉上血點斑斑,可他依然雲淡風輕笑著。
沈琮隨手扔掉折扇,撣撣手指,像沾染什麼令人惡心的臟東西。他抽出手帕包住右手,慢條斯理擦拭,朝前一拋。
手帕迎風鋪開,飄飄然落下,蓋住木槿的臉,同時遮住尚未闔上的眼睛。
秦意撲到木槿身上,淚水嘩嘩流,卻無法哭出聲。
沈琮吸吸鼻子,往前一步,溫聲問:“是齊夫人嗎?”
回答他的是不成調的抽泣,和錯亂粗重的呼吸聲。他根據聲音摸索靠近,小步慢行,滿麵春風。
“齊夫人?是你嗎?”沈琮再次試探。
無論是不是,撞見他殺人者,絕不能留。
他俯身,右手左右搖晃探查位置。
齊琚拿著發簪尋過來所見便是這樣的畫麵:血泊之中,秦意抱著屍體嗚咽,一隻潔白如玉的手在她頭頂上空遊移。
他擲出發簪,尖端穿指而過釘進皮肉,珠花卡在指縫。
手和腿被一根發簪串在一起,沈琮發出慘叫,單膝跪地。
齊琚蹲下拍拍秦意肩膀,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喊好幾聲都不搭理他。
他把她手腕從屍體身上移開,稍稍用力扳過她肩膀,擁入懷中。
“你怎麼來這麼晚啊。”秦意捶著他胸膛,哽聲抽噎,“你要是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