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城,隔離,一聽這兩個詞,秦意便知是鬨瘟疫了。
她急忙捂住口鼻推開齊琚,拔腿往屋裡跑。
門來不及關上,已有一隻手按住門框往裡推。
“城裡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你去料理,你離我遠點,千萬不能染病。”她趴在門後想借自身體重把門關上,可她細胳膊細腿,根本擋不住齊琚推門。
秦意跺腳喊:“齊琚,大局為重。你聽我的,去找程希,她經曆過瘟疫,有應對經驗。我會照顧好自己。”
“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去管什麼狗屁大局。”齊琚顧忌她的安危,不敢太過用力推門,“泱泱,放我進屋。”
秦意恨鐵不成鋼:“你彆這麼戀愛腦!沃原百姓需要你,三十萬虞軍需要你,可我並不是那麼需要你。你聽我的,放手。”
門猝不及防合上,秦意沒站穩,一個趔趄撞到門上。她心生慶幸,心想這拎不清的人,勝在聽勸。
可她一轉身,這慶幸便不複存在了。她以為他聽從她的意見去顧大局,沒想到他另辟蹊徑,從窗戶翻進來。
“你……唔……”
斥責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堵住,齊琚握住她的腰,輕而易舉把她提起來,不容分說吻上她的唇。
瘋了!
秦意手腳並用猛拍猛蹬,齊琚卻死活不肯放開,反而變本加厲把她按到門框上,吻得更重。
本就腦袋昏昏沉沉,加上突如其來的掠奪,秦意四肢無力,雙手軟綿綿搭在他寬闊的肩上,放棄掙紮。
死生契闊的感情過於深沉,齊琚這種不要命的行為雖令人動容,但她始終不太能理解這種戀愛腦行徑。
可齊琚若真聽她的去顧全大局,她或許又會感到失落。
人真是一個巨大的矛盾體。
唇舌廝磨,氣息愈發癡纏。強烈窒息感打亂她的思緒,她逐漸放空大腦。
罷了,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隨他去吧……眼下隻能盼他身強體壯,彆輕易被傳染。
乍然分離,她垂下眼睫,水潤珠光的唇翕動。他喘息道:“外麵有趙穩等人主持大局,不會亂的。我不要當什麼蓋世英雄,我隻要你在我身邊好好活著。”
“笨死了,你這樣隻是多一個人染病,又不會轉移走我身上的病毒。”秦意無可奈何,“唉,不知說你什麼好,糊塗鬼。”
兩日後,開始咳嗽的人越來越多。
又兩日,出現第一例死亡病患,是他們初入沃原那日,巷子裡衝出來喊她“阿娘”的那個小女孩。
緊接著,瘟疫大規模爆發,沃原如同人間煉獄。
潮濕腐味充斥城中各個角落,病患的咳嗽一聲接一聲,高燒引起的囈語一陣接一陣,啜泣從未間斷,哀嚎此起彼伏。
破破爛爛的草席卷起屍體,火葬場裡整日燃著熊熊大火,畢畢剝剝的聲響宛如催命符,昭示人與死亡的距離。
全城的大夫集聚縣衙,齊琚忙於統籌全局,程希略通藥草,便由她帶領數十名醫者調配抗議藥物。
然而,程希跟一眾大夫意見相左,吵得不可開交。
城裡的大夫都是正兒八經醫藥世家傳人,他們用藥講究溫和協調。而程希來自另一個世界,思維方式有所差異,傾向於選擇速戰速決的方式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