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五臟六腑沒被顛出去,卻因這一聲肉麻的“希希”,差點把剛喝的水吐出來。
秦玄見兩人拉拉扯扯倍感不悅,冷臉叱令她們上桌吃飯。
“多吃點,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怨夫臉回來見了不又得罵我。”程希裝模作樣給秦意布菜,忽而和顏悅色往秦玄邊上挪了挪,“秦將軍堅守貢楠辛苦,您也多吃點。”
重色輕友,醉翁之意不在酒。秦意瞧著他倆一來一往,喉頭湧上一股酸澀。
思念好似一潭湖水,常常平靜無波,僅一顆小小石子,便可泛濫成災。
夜以繼日忙出圖,妄想抵抗洶湧相思,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她可算能感同身受,先前程希旁觀她和齊琚濃情蜜意時,不可名狀的孤獨。
交談終止,席間空餘碗筷相擊的輕微聲響。秦意假裝隨口問:“齊琚有消息嗎?”
“往西陵穀去之後就失了音訊,彆擔心,再等等。”秦玄悶頭回答。
每日例行一問,秦玄每次給的回答都差不多。秦意已分不清,是真的沒有消息,還是他們刻意隱瞞。
起風了。
外袍逸出淡淡竹香,混入一絲幾不可察的花香。秦意戳戳衣袍怨懟:“渾蛋,這麼久還不讓人來報平安,不知道我會擔心啊?”
“渣男,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以後再不準上我的床。”
罵完之後,鬱氣隻增不減。她把臉貼在衣上,有氣無力自言自語:“好想你啊……”
窗外竹影婆娑,涼風拍窗,她披上外袍去關窗,噩耗以閒言碎語的方式傳進耳朵。
“齊將軍中了四五支箭,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去,指不定早死了。現今連個主帥都沒有,這仗也不知還打不打。”
“那肯定得打,難不成讓烏圖一路南下攻進虞都?”
“我可不想打了,齊將軍那麼厲害,眼下都生死未卜。媳婦快生了,我想活著回家。”
“噓,小點聲,讓彆人聽到你彆想回去了。”小兵一抬頭,臉色刷一下變白,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夫……夫人……”
秦意麵無表情靠著牆壁:“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
“我……我們也是聽孫將軍部下說的。齊將軍在西陵穀設伏,親率隊伍誘敵。不知怎地,烏木克好似對齊將軍的計劃,了如指掌一般,反將齊將軍逼到絕境。”小兵抖如篩子,“齊將軍中箭墜崖,已失蹤三日了。”
秦意扯扯嘴角,心臟急劇收縮,一陣抽痛。她捂住心口深呼吸,試圖壓抑怒火。
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被蒙在鼓裡。一個兩個,都打著為她好的旗號,什麼都不告訴她。
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們怎麼就不明白!
可現在不該意氣用事,齊琚失蹤,軍心動搖,必有虎豹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