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厭舊的,真為姑姑感到不值。”齊菱這話聽起來可不像安慰人的。
“沒有。”皇帝煞費苦心打壓袁家,即便太子跪到死,他也不可能封袁氏為後。
“你覺著袁貴嬪死的蹊蹺?”秦意說出心中猜測。
“有什麼蹊蹺?她病了好幾個月,我娘跟她關係好,時常去看她,沒聽她說有什麼不對啊。”齊菱想當然。
“你懷疑是……”秦意無聲報出那個人。
齊琚點頭:“今日是袁貴嬪頭七,方才羅公公卻帶來讓太子去寧州查貪墨案的旨意,這怎麼看都像是一場陰謀。”
袁家祖籍便在寧州,寧州地方官與袁家狼狽為奸,皇帝讓太子去寧州查案……
這是死局。想必皇帝早已把袁家罪狀捏在手裡,太子去寧州,若秉公執法查出什麼,將失去袁家倚仗。若他查不出什麼,皇帝再把罪證甩出去,治他一個徇私枉法的罪名……原來,天下文人大肆宣揚太子孝悌,為的是坐實他對袁貴嬪、乃至對袁家情義深重。
秦意感慨:“你爹的心眼,真的偏到沒邊。”
“年輕時太渾,臨老了除了我沒人可補償,白教我撿了便宜唄。”
他們兩人一唱一和打啞迷,齊菱不甘心被忽視,橫在他們中間,嚴禁他們眉來眼去。
她指著齊琚:“我問你,我的衣裳呢?”
齊琚理不直氣也壯:“忘了。你嫂子在這,自己跟她說。”
“你——”齊菱氣不打移出來,張牙舞爪開打。但齊琚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忍氣吞聲的幼童,三兩下就把人製伏丟在一旁。
他蹭到秦意身旁,有恃無恐:“齊菱,注意你的身份,對本王放尊重點。”
“沈琚,你也注意身份,我至少名義上還是你的五嫂!”齊菱氣鼓鼓嚷著要下車,臨走時還不忘提醒秦意給她做衣服。
人都走遠了,齊琚還在氣頭上。他扒拉著秦意的胳膊:“蠻橫無理,一點都不如我的泱泱溫柔可愛。”
秦意扶額,好想裝作不認識他啊……
“你有什麼打算?坐享其成?”秦意用手肘戳他。
“我倒是想,奈何你夫君我是個操勞命啊。”齊琚攬住她,“你認為這是一個死局,但這局其實很好破。隻要沈珩不去寧州,就不存在二選一的結局。而他不去寧州,理由多的是,他若執意為袁氏守喪,老皇帝沒借口不去成全他的孝心。”
“所以我猜,要去寧州的不是他,是我。”
秦意跟上他的思路,把事情捋清楚,但還有一處不明白。既然皇帝本意不是讓沈珩去寧州,那為何頒布這道聖旨?
容不得她細想,馬車突然急刹,程希跌跌撞撞撲到她身上,號啕大哭。
“泱泱,我好難受……難受哇……”程希上次不接下氣,“我好不容易看上個人,我不嫌棄他是鰥夫,她居然嫌棄我嫁過人。我跟他說了我和死怨夫什麼都沒有,他不聽。”
處在家庭地位末端的死怨夫被擠到角落,幽怨的眼神化成利刃,恨不能把這個瘋女人踹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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