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玫瑰就是從這扇窗戶射進來,目標是榻上的她!
“溫公子,有點事我需要處理一下,先失陪了。”
宛芍說罷就將玉牌收進領口,同時拈一道法術揮向窗戶,瞬間令窗戶全開。
她身影如白虹飛出去,又在飛出的那一刹那,抽出盤繞在腰間的軟鞭,奮力朝某個方向揮過去!
隻見那個原本空空如也的方向,就在宛芍的軟鞭抽上來時,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麵身影從夜色中陡然化形出來,於空中翻轉,閃躲過宛芍這一鞭。
接連三朵帶刺的玫瑰從虛空中出現,直射宛芍的雙腿,宛芍一個旋身,手中軟鞭折回,劃過一道圓弧線,如鐮刀般斬碎三朵玫瑰。
驀地對上黑衣人的眼睛,宛芍心念一轉,窺破了什麼,轉身便朝城外飛去。
不出所料,黑衣人追過來了!
宛芍身影如白練,迅如流行,直飛到杭城郊外。
黑衣人窮追不舍。
前方就是翠江,夜色下波濤滾滾,似一條蓄勢待發的蜿蜒黑龍。
前方的宛芍忽而身體一晃,似出現異常,黑衣人看著,眼中一亮,好機會!
黑衣人運起法力,周身立刻飛旋出上百朵玫瑰,它手指做決一引,上百朵玫瑰齊刷刷刺向宛芍的雙腿。
可卻就在這刹那,宛芍驀然回頭。
那是一張讓瑰兒忘卻呼吸的容顏。
如夜下最璀璨也最寒涼的玉,那雙澄澈的眼中,是對自己最平淡的碾壓。
是,黑衣人就是瑰兒。
是伊落在第一輪比試琴技輸給宛芍後,囑咐瑰兒在第二輪比試的前夜,去偷襲宛芍,讓她沒法再和自己繼續競爭。
伊落還理所當然地說:“就是稍微打傷宛芍一下,讓她彆再妨礙到我就行了,她很快就會傷好的,這根本沒什麼呀。”
瑰兒總覺得這話聽得惡心,但想想暮江天,她還是來了。
此刻瑰兒猛地意識到,宛芍剛剛身形晃悠,是故意賣破綻給她的!
她想閃避,然來不及了,刹那轉瞬即逝,接下來出現了讓瑰兒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畫麵。
整個天地間燃燒起一簇簇火樹,似日夜顛倒,仿佛瞬間進入白晝。
宛芍白色的紗衣揚起,內裡飛舞的淺綠長裙上,大朵大朵的冰清芍藥似乍然綻開。然後是一朵一朵芍藥花出現在宛芍周圍,十朵、百朵、千朵,與燃燒的火樹共同飛舞成一場絢爛風暴。
這讓瑰兒一瞬間不知天地何夕,隻覺身處繁花火海之中,似驚濤駭浪,又似軟紅三千。
她仿佛被剝奪了言語的能力,隻覺得懸浮在空中被火樹繁花簇擁的宛芍,竟是那麼傾儘天下,那麼的望塵莫及。
陡然間,火光大盛,漫天漫地的花葉暴風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鋪天蓋地砸向瑰兒。
“啊!”瑰兒在慘叫中被打倒在地,一口血濺出。
她掙紮著想要爬起,卻隻能艱難地開口:“……火樹琪花……”
宛芍的絕技——火樹琪花。
瑰兒曾聽人說過的,那是從前見過宛芍使用這招的人。那燃燒如白晝的天空,那繁花山河,讓那見者說起來時還滿眼的歎為觀止。
瑰兒曾以為是誇大。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豔絕天下,更是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和宛芍之間的實力差距,竟是這般天與地之彆!
下一刻宛芍的軟鞭呼嘯而來。
瑰兒以為自己要完了!可是,唰的幾聲,她隻感到包裹身體和麵目的黑衣霎時崩裂,冷風全都直接吹到她身上,凍得她立時打了個寒戰。
宛芍一鞭子清除了瑰兒的夜行裝,她緩緩落地,手腕一收,軟鞭如靈蛇般遊走回來,服帖地垂落在地。
“果然是你。”宛芍道。
她在看見紮進榻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