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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芍下定決心,先接下《酒譜》,向景阮道謝。而後看向溫傾時,“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一刻她特彆留意了溫傾時的神色,竟看見他的睫毛微有顫抖,約摸是內心在波動。
“好。”他應道。
兩個人起身走遠,直到看不見亭子。宛芍深吸一口氣問:“大人,您為什麼對我這般重視?我和彆的花仙沒什麼不同,可您對我卻……”
這話一問出口,瞬時而來的安靜,讓宛芍聽見自己的心,揪緊跳動的砰砰聲。
她可以不挑明的,但無功不受祿,她做不來這種安享彆人付出的事。
所以一定要問個明白,即便可能會冒犯到溫傾時。
“我承認,我想最大程度滿足你的心願。”溫傾時突來的話,讓宛芍的心又一提。
她追問:“為什麼?”
“因為想討好你,讓你開心。”
“大人,您——”
溫傾時打斷宛芍的話,笑了笑:“同我走走吧。”
並肩漫步在寂靜的竹林裡,偶有深處猿猴的啼叫聲。
宛芍暗暗覷著身側的溫傾時,見他的睫毛輕顫,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個張揚豔烈的男人,散發出一種缺乏底氣的感覺。
不過對溫傾時來說,被宛芍拆穿,也在意料之中。
他這時開口了:“選拔神侍這事,其實一開始不是我的意願,是我哥哥偏要替我張羅的。”
宛芍下意識問:“您哥哥是……”
“就是蒼帝。”
宛芍倍感訝然:“您之前不是說,您和蒼帝是遠親嗎?再者蒼帝的真身是蛇,但您……應當是花吧?”
溫傾時笑了:“當然是他隨父,我隨母啊。”
他又愉悅地看向宛芍,“就知道,你肯定沒想到。”
是啊,他在自己的身份方麵,是捂得真好,還弄出“嘉月”的身份。
所以什麼“蒼帝的遠親”,全是糊弄她的。
宛芍不禁哼出自嘲的鼻音:“您當真是將我騙得團團轉。”
溫傾時睫毛又一顫,“以後都不會了。”
他這樣的低姿態,更讓宛芍心驚,也更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溫傾時對她……
“我哥哥蒼帝,不是離開東方天闕了嗎?”溫傾時說下去,“他去忙一些事,是替上界清剿魔域的殘留。”
溫傾時繼續說:“我哥哥這人吧,很久以前就定了親,就總催著我也成親。這次他離開東方天闕前,想出個主意,就說要弄一個神侍選拔,讓我借此選一個花仙為妻。”
宛芍心中不斷驚訝,怎麼也沒想到還有這種內情。
溫傾時道:“我不同意,說你們參選神侍,那都是為了自己的夢想和榮光,對吧?結果選上了卻是要嫁人,這對你們不公平。我哥哥就說,沒讓我揣著私心選人,就讓我公正出題,選出最優秀的那個。彼此對得上眼就娶了,對不上就當徒弟培養,不就皆大歡喜?”
好像蒼帝說的也有道理……
“我哥哥那人強勢,我也不想跟他拗,隨便好了,這就有了之後的事。”
溫傾時定定看進宛芍的眼睛,“隻是我沒想到,會在千秋台上,再看見你。”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