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地上的波波沙開火了。
莫拉威亞人仿佛麻木了一般,看著自己的戰友被波波沙成片的放倒,還是繼續往前衝。
這根本不是普洛森軍隊會采取的戰法,普洛森人會趴下、躍進,到了距離扔手雷。
莫拉威亞人則完全是在用生命消耗安特戰士的子彈。
關鍵他們還成功了,有大概十分之一的莫拉威亞人衝進了戰壕,慘烈的白刃戰開始了。
涅莉一槍放倒了一個衝到臉上的莫拉威亞人,然後從背上拔出工兵鏟,一鏟子削掉了衝上來的莫拉威亞人的手腕,讓他慘叫起來,再一鏟子切斷了頭顱。
涅莉的工兵鏟邊緣早就磨得像刀一樣鋒利。
她用這玩意一鏟子絕了另一個莫拉威亞人的後,然後一骨碌從他身邊鑽過,給了正在和戰友搏鬥的莫拉威亞人後腦勺一家夥。
然後她踢開莫拉威亞人的身體,拉起戰友——是剛剛她鼓勵過的那個新兵。
涅莉:“彆用刺刀,戰壕裡工兵鏟好用。錘子也行。”
“錘——錘子?”新兵還在懵逼狀態。
涅莉:“拿上燃燒瓶,跟著我,我們去炸坦克。”
“哦,好。”新兵趕忙在地上找了幾個燃燒瓶拿上,跟上在戰壕裡敏捷移動的涅莉。
才跟了幾步,他就中彈了。
他半跪在戰壕裡,想要呼喚涅莉,卻發不出聲音,張開嘴全是從喉嚨湧上來的血。他隻能目送涅莉的身影沿著戰壕遠去。
他向前倒下,臉埋在土裡。
————
灘頭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中午。
“敵人退卻了!”
聲音鑽進涅莉耳朵的時候,她正踩著敵人的胸口,把工兵鏟從敵人喉嚨裡拔出來。
噴出的血塗滿了她的腿,糊在女仆裙黑裙子上。
陣地上響起參差不齊的烏拉聲,也分不清這是在慶賀又一次勝利,還是在慶賀自己還活著。
涅莉沒有喊,她回過頭,尋思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然而最終她也沒想起來忘記了什麼。
她抬起頭,看著冬日的暖陽,心想就是這該死的太陽,讓氣溫還維持在不足以凍住敵人的狀態。
忽然,她看見了候鳥排成一字型飛過天空。
馬上就要11月了,竟然有候鳥這種時候才開始遷徙嗎?
涅莉旁邊的戰士本來想過來跟她打招呼,見她抬頭,便也抬起頭來,很快,現場所有人都抬起頭。
“是大雁嗎?”有人說。
“不,搞不好是鶴,我見過,是一種很美麗的鳥兒,肉很香。”
涅莉看著鶴群,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想哭的感覺。
————
王忠站在司令部外,抬頭看著天空:“怎麼不還不下暴雪啊,冬將軍給點力啊。”
這時候,他看到候鳥排成一行,出現在碧空裡。
晴空一鶴排雲上?
但現在是便引詩情到碧霄的時候嗎?
這時候,王忠忽然想起來,在另一個時空有一首有名蘇聯歌曲,叫《鶴群》。
因為很喜歡歌詞,他專門背過。
有時候我總覺得那些軍人,沒有歸來,從流血的戰場。
他們並不是埋在我們的大地。
他們已變成白鶴飛翔。
他們從遙遠戰爭年代飛來,把聲聲叫喚送來耳旁。
因為這樣,我們才常常仰望,默默地思念,望著遠方。
疲倦的鶴群飛呀飛在天上,飛翔在黃昏,暮靄蒼茫。
在那隊列中有個小小空檔,也許是為我留的地方。
他默念完,雅科夫的聲音鑽進耳朵:“好詩啊!將軍他們說你是不學無術的紈絝,我就知道肯定是摸黑!”
王忠扭頭看著雅科夫,發現副官正在奮筆疾書。
“我記下來了!”雅科夫興奮的說,“我一定要讓這首詩刊登出來!”
王忠:“隨便吧,我隻是有感而發。”
他再次抬起頭,看著鶴群。
有時候我總覺得那些軍人,沒有歸來,從流血的戰場。
他們並不是埋在我們的大地。
他們已變成白鶴飛翔。
這時候,巴甫洛夫從司令部出來:“好啦,彆再站在這裡了,趕快移動到新司令部吧,普洛森人的炮擊隨時可能落下。”
王忠:“知道了,走吧,瓦西裡——不,雅科夫。”
“您一旦在想事情,就會叫錯!”雅科夫抱怨道,“我都擔任您副官半年了,以後可能還會一直擔任下去呢!”
王忠笑了笑,拍了拍雅科夫的肩膀。
雅科夫:“對了,我要是有了孩子,能請您做孩子的教父嗎?”
“當然可以,雅科夫,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