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戰士甚至會隱藏在大火燒毀的房間裡,就趴在那些焦黑的屍體旁邊,就為了拉幾個普洛森士兵墊背。
這是羅澤爾少校從未遭遇過的戰術。
完全的以命換命,隻要不把每一個安特人都殺死,他們就會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羅澤爾少校甚至看過安特的小孩子裝作討要食物,把手雷扔在聚餐的普洛森士兵中間。
他們對生命的輕賤,讓羅澤爾少校歎為觀止,仿佛他們的生命隻為了一件事:向普洛森人複仇。
羅澤爾少校曾經質問過一名被俘的安特戰士,這名戰士最後想要拉響手雷,結果手雷失靈了。
羅澤爾問他:“你們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最後隻是成為將軍們的勳章!”
戰士吐了一口唾沫,輕蔑的說:“那又怎樣?戰爭開始的時候,我的雙胞胎女兒剛剛出生,我去拿出生證,結果回來她們和我妻子,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一起被你們炸死了。
“將軍們要拿勳章就讓他們拿,草你媽的,我隻想把你們全部殺光,全部!”
羅澤爾少校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位憤怒的安特父親。
他說:“我們不進攻,你們也會進攻的,所以我們這是預防性戰爭……”
“也許會吧,但是你們先進攻了,你們先屠殺平民,你們以後被屠殺的時候,就彆他媽的要求我們仁慈。”戰士頓了頓,冷笑道,“羅科索夫將軍還是太仁慈了,不讓我們屠殺投降的人,要我說,你們就該全部死。”
最後,羅澤爾少校命令就地槍斃這名戰士。
他在這人身上,看到了一種可能性,一種令他坐立難安的可能性。
普洛森失敗之後,滿懷複仇怒火的安特軍隊攻入普洛森境內,不知道會有多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普洛森境內,還會有活人嗎?
所以,這場戰爭不能輸,羅澤爾努力把這種想法,灌輸給麾下的戰士們。
說不定正是這種信念,讓戰士們在血腥的絞肉中支撐到了現在。
不打敗安特,普洛森沒有未來。
然後這天中午,一個可怕的異象出現了。
一顆新的太陽在地麵上升起。
巨大的蘑菇雲即使在這麼遠地方,也看得一清二楚。
衝擊波傳遞到電話局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威力了,但是見識過許多爆炸的羅澤爾少校立刻意識到這衝擊波剛剛產生的時候有多麼強勁。
電話鈴響了。
這段時間和師部的電話一直時斷時續。
羅澤爾立刻拿起電話:“580團!”
“你們看到那個蘑菇雲嗎?那是什麼?”師長問。
“不知道。”羅澤爾隻能這樣回答,“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能是安特的秘密武器,也可能單純就是當量很大的炸彈。那個爆炸當量,說不定超過500公斤。”
師長沉默了幾秒,說:“我們截獲了安特的無線電通訊,羅科索夫親自上前了,你們有反坦克炮,乾掉他!”
說完師長就掛斷了電話。
羅澤爾咋舌,神色凝重的把聽筒交還給通訊員。
通訊員:“師長命令什麼?”
羅澤爾:“要我們擊殺羅科索夫。”
“什麼?霍夫曼戰鬥群那麼多人,都辦不到,我們已經打得剩下半個團了,怎麼可能?”
不等羅澤爾回答,有人衝進來報告:“快看!沒見過的敵人重裝甲單位出現了!掛著紅旗!”
羅澤爾立刻向窗外看去,果然看見一輛造型敦實的重裝甲車輛向這邊開來,天線上掛著紅旗。
他拿起望遠鏡,看見車上塗著422的戰術編號,躲在坦克艙蓋後麵的車長看著確實有將星!
羅科索夫!
羅澤爾:“快,所有反坦克炮,對準那輛車!開火!能射多快射多快!”
命令迅速被執行,其實在他下令之前,精銳的反坦克炮組就已經察覺到了目前威脅最大的目標是什麼,並且調轉炮口。
穿甲彈接二連三的命中那笨重的裝甲車,卻全被大角度傾斜的正麵裝甲彈飛。
那車就這麼開到了500米的距離。
緊接著,一顆“新星”從車子背後升起,拖著煙霧落向羅澤爾所在的大樓。
他看著那東西撞破旁邊的窗戶,砸進地板,穿透到樓下——可能是樓下的樓下。
下一刻,地板拱起來,在突破扭力極限後,構成地板的鋼架、木頭還有彆的什麼東西一起向上噴發。
烈焰吞沒了羅澤爾。
一張殘存的照片被風吹起,在空中燃燒殆儘,化作飛散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