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斯特卡城郊,普洛森控製區,6月21日0510時。
漢森少尉用望遠鏡觀察著安特人控製的區域。
昨天安特人發動了一整天的攻擊,把漢森少尉所在的營一直逼退到了現在的位置,然後他們就在堅固的鋼筋混凝土要塞前麵死傷慘重。
安特人出動了新式突擊炮,試圖用據說有一百毫米的大炮摧毀要塞,然而要塞紋絲不動。
後來安特人又調動了巨炮,在500米的距離對要塞開火,結果又失敗了。
漢森少尉的視野內就有三輛安特巨炮的殘骸。安特炮兵非常勇敢,開著這些沒有裝甲的武器抵近堡壘,他們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卻隻是炸崩了堡壘外牆的表麵,讓鋼筋露出來。
今天安特人應該會繼續進攻,但他們肯定會繼續在堅固的要塞前麵吃儘苦頭——漢森少尉如此相信著。
這時候他的勤務兵穿過長長的隧道,進入他指揮的碉堡:“少爺,該吃早餐了。”
漢森少尉回頭,看了眼勤務兵端的盤子:“我不是說了嗎,要準備大家的份,在戰位上我不能獨享食物。”
勤務兵:“我儘力了,但是廚房說昨天雞蛋儲藏庫被安特人占領了,沒有足夠的雞蛋了,所以才隻煎了一個蛋給您。其他的都是每人一份。”
機槍手霍克笑道:“有火腿三明治,我們已經滿足了。您瞧,這三明治裡還有生菜葉呢。”
勤務兵:“我還夾了奶酪!隻是沒有煎雞蛋而已。”
“還有奶酪!來,巴伐利亞人,你的!”霍克自己拿著一塊三明治大快朵頤,另一手還幫副射手拿了一份。
巴伐利亞人的本名大家都忘了,主要他說話巴伐利亞口音太重了,哪怕是在連裡麵,說“那個巴伐利亞人”大家也準想到他。
他接過三明治,一邊吃一邊從射擊窗往外看。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炮彈呼嘯,不等眾人反應爆炸聲傳來,大地都開始震顫。
雖然眾人躲在安全的碉堡裡,但這種烈度的炮擊還是讓大家忍不住縮脖子。
勤務兵甚至直接蹲下,靠著牆壁。
機槍手霍克笑道:“你這靠著牆壁反而危險,炮彈的震顫會順著牆壁傳到你身上,把你五臟六腑都震碎!炮擊的時候最穩妥的姿勢是這樣,我給你演示一下!”
機槍手趴在地上,擺出了標準的防炮姿勢:“這樣雖然費力,但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你。當然如果炮彈在你周圍十米範圍內爆炸,什麼姿勢都沒用,趴在戰壕裡也沒用。
“如果炮彈在你20米內爆炸,你就算不死,也會腦震蕩,隻能被抬下去。”
勤務兵皺眉:“你這是在唬我吧?照你這麼說,敵人隻要開炮就能把要塞清空不是嗎?一炮打在外麵,裡麵的人就全震傻了。”
漢森少尉開口了:“你以為昨天主堡那些傷亡是怎麼回事?敵人210重炮直擊主堡(其實是203,但是普洛森沒有203口徑,隻有210,少尉便這樣說了),雖然沒有打穿,但還是把裡麵的人震傷了一堆。”
機槍手:“我聽說還震死了好幾個,真可怕啊,隔著那麼厚的鋼筋混凝土,還能震死人。”
漢森少尉繼續:“昨天安特人之所以開炮之後就開始推進,是因為他們知道挨炮的主堡一時半會做不出有效的反擊。實際上昨天非常危險,要不是兩側的碉堡還有人清醒著,我們又該撤退了。”
這時候地動山搖的感覺忽然停下來。
漢森少尉看了看手表:“怎麼這麼快就停了?才半小時!”
霍克:“也許敵人昨天打光了炮彈?我看國內的報紙一直在宣傳,說安特現在沒有足夠的炮彈了。”
漢森少尉:“怎麼可能。我們國內被這樣轟炸,都有足夠的炮彈送到前線,安特有安全的大後方,還有聯眾國支援,炮彈肯定夠。”
“也許都給那位羅科索夫了?”勤務兵說,“他好像很擅長使用炮兵。”
漢森少尉剛要回答,巴伐利亞人就喊:“有動靜!敵人上來了。”
他喊完,其他人也注意到引擎的轟鳴和變速箱的噪音。
安特坦克的變速箱噪音和普洛森的截然不同,據說因為安特變速箱設計很簡單。
漢森少尉趴到射擊口旁邊,舉起望遠鏡。
他看到遠處的揚塵,在已經千瘡百孔的建築物後麵有裝甲車輛在機動!
不過漢森少尉的碉堡沒有反坦克火力,所以這些裝甲單位不需要他操心,他的工作隻是阻截和消滅敵人的步兵。
“做好準備,檢查機槍!”少尉下令。
霍克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塞嘴裡,和副射手一起檢查機槍。
碉堡裡一共三挺機槍,不過一挺是備用的,主要任務是在另外兩挺換槍管的時候維持火力的持續性。
漢森少尉的望遠鏡一直追逐著建築後麵的煙塵。
忽然,煙塵停下來,與此相應的是,機械的轟鳴聲也暫時低了下去。
然後明顯變速箱的聲音發生了變化,感覺是裝甲車輛在轉向。
緊接著,漢森少尉望遠鏡裡那堵斑駁的磚牆轟然倒下,一輛方頭方腦的裝甲車在大量的粉塵中越過了磚牆,碾碎了磚牆後麵士兵的屍體,向著堡壘開過來。
其他碉堡的反坦克炮立刻開火了,pak40的炮彈正麵命中那東西,竟然直接被彈開!
更可怕的是,那裝甲車正麵沒有任何開口,連炮管都沒有,就是一整塊裝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