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前,近衛一機步師師部地堡。
王忠其實一直在用繳獲的普洛森電台關注空中的情況。
不過因為雅克1那邊安特產電台性能太差,很多細節他聽不清楚。
所以他一邊聽,一邊問巴甫洛夫:“昨天派人去拆敵人坦克的電台,拆下來多少?”
巴甫洛夫搖頭:“敵人的坦克賊複雜,電台又精密,我們的技工拆下來倆電台,都拆壞了。今早我把這個情況跟內河艦隊的科澤爾斯基司令說了,他們今晚派船上的技術員過去拆,海軍步兵掩護。
“他們的技術員上過大學,準行。”
王忠:“彆光讓他們拆,那倆壞的給他們看看能不能攢一個。”
巴甫洛夫點點頭,要拿話筒,想了想扭頭寫了封便簽,轉身交給傳令兵:“送去內河艦隊司令部。”
傳令兵跑走後,巴甫洛夫發現王忠在看自己,便解釋道:“不是太要緊的事情就送便簽,也許人家電話有要緊事要用。”
波波夫指了指觀察窗外麵一片平靜的戰場:“你的意思是這種情況下有要緊事嗎?”
王忠也看向外麵:“敵人怎麼不進攻了,上一波都過去兩個小時了。要不我們打一下他們的集結場,催促一下?”
涅莉瞪大眼睛:“雖然軍事指揮我不應該插嘴,但是……為什麼你說得好像和敵人的指揮官是好朋友一樣。”
王忠:“敵人用自己的生命給我升官送籌碼,他們當然是我的好朋友。”
這時候無線電裡傳來飛行員的高呼:“……炮……開火……大動靜……很遠……看到……”
王忠眉頭擰成麻花,這噪音比有效內容多這麼多是鬨哪樣?安特能不能生產點靠譜的無線電?
瓦西裡檢查了一下繳獲的普洛森貨,抬頭對王忠說:“不是我們的問題,就是那邊情況太差了。他們在低空,本來就被地麵曲率影響。”
王忠:“好像發現了炮兵,剛剛那個單詞是炮兵吧?還提到大動靜。再聽聽看。”
又等了幾分鐘,更清晰的聲音傳來:“看地麵!在開炮!”
“哪兒呢?”
瓦西裡見縫插針的評價:“他們可能飛高了,所以……”
王忠拍了他一下用嘴型說:“閉嘴。”
無線電裡繼續傳來對話:“11點鐘方向!”
“各位,跟我投彈。”
緊接著通訊又變得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詞是“左盤旋”。
王忠皺眉:為什麼通訊裡老要左盤旋啊,因為左舷彈幕比較薄嗎?
這時候有飛行員建議:“我們召喚炮火打擊吧!”
看來攻擊效果不佳。但這個提議馬上被駁回:
“說得輕巧,你知道我們在哪兒嗎?”
王忠拿起無線電的話筒,按下按鈕:“羅科索夫呼叫哈爾拉莫夫!羅科索夫呼叫哈爾拉莫夫!”
王忠鬆開按鈕,等待著回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站累了,就跑到觀察口旁邊的擺雜物的桌子前,推開桌上的那些記錄本之類的東西,一屁股坐上去,靠著牆壁,拿著話筒的手搭在觀察口上。
瓦西裡:“你看起來像咖啡店正在對姑娘吹口哨的紈絝。”
王忠:“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那種紈絝?隻是恰好比較會打仗。”
瓦西裡一拍腦袋:“我忘了。”
這時候還沒有來回話,王忠再次按下話筒的按鈕:“羅科索夫呼叫哈爾拉莫夫!羅科索夫呼叫哈爾拉莫夫。”
這一次回應馬上就來:“將軍請講!”
王忠保持著看著外麵的姿勢,切成了俯瞰。
然後他發現隻有哈爾拉莫夫那個中隊的部隊符號,沒有它的視野。
該死,我不升大將空軍就不算我指揮是吧?就算我能命令他們掛彈出擊也不算我的部隊是吧?
但還是能補救的,畢竟那個飛行隊在哪兒已經能看到了。
王忠指了指桌上的地圖,踹了瓦西裡一腳。
同時他大聲問:“你看到敵人炮兵部隊是嗎?”
“是的,我們進行了攻擊,一門炮沒炸掉,也沒看到彈藥爆炸,效果不好。我們正準備繼續掃射。”
“它在你們什麼方向?說東西南北!”王忠問。主要他這個視角太高了,看不出來機頭具體的朝向,光看部隊符號移動方向,因為人家部隊有複數飛機,不好把整個部隊的移動方向當機頭朝向算。
所以王忠特彆強調了說東西南北。
這時候瓦西裡把整個地圖桌都搬過來了,估計是不知道王忠想要哪個地圖。
王忠拿起疊放在上麵的小地圖——這種地圖印出來就是給指揮員隨便畫的——然後用指甲在地圖上打印了個×。
瓦西裡把鉛筆懟王忠跟前。
王忠拿過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叉。這就是哈爾拉莫夫機隊的位置。
雖然一直在變,但隻要哈爾拉莫夫說快點,應該沒問題。
哈爾拉莫夫:“我們東北!大概距離……”
王忠:“不用說距離。”
他畫了一條線往東北,然後按照地圖的標尺,在線上麵標了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