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黃毛
他們都要回家去了,林眠給家裡打了電話:“爸爸媽媽,我在周自遠家裡,對呀,就是那個家裡很有錢的周自遠,榮達花園這邊。”
“年級第一也在,他們明天就要去京華了,學霸要去參加競賽,明年才能回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所以……所以……我今晚能不能在周自遠家裡住一晚上啊?求你們了,傅錚也在!傅錚當然在啦!我讓他跟你們講話!”
林眠把電話聽筒遞給傅錚,傅錚應了兩聲:“叔叔阿姨,對,小眠和我在一起,叔叔阿姨放心。”
軟磨硬泡之後,在黃毛他們羨慕嫉妒的目光中,林眠和傅錚得到了“在周自遠家裡過夜”的特權!
黃毛等人鼓起勇氣,有樣學樣,給家裡打電話。
“喂,親愛的爸爸媽媽……”
“誰啊?”
“我,你倆的兒L子!”
“嚇我一跳,乾啥就‘親愛的’?你又犯啥事兒L了?沒犯事兒L還不回家?馬上回來!才剛放寒假就野了?限你十分鐘之內滾回來,否則打斷你的腿。”
“知道了。”
一行人灰溜溜地掛了電話,跟周自遠道彆。
“實在是沒辦法了,對不住了,我們也很想玩電腦。”
周自遠點點頭:“能理解,我爸媽也這樣。”
把人送走,林眠和傅錚、沈行舟和周自遠,四個人留下過夜。
林眠拿著一大遝卷子,請教沈行舟:“學霸,這題、這題,還有這題,麻煩你了。”
他有無數個問題,要在一夜之間全部問完。
傅錚盤著腿、抱著手,坐在林眠身邊,麵無表情地撇了一眼林眠手裡的卷子,冷冷道:“眠眠,乾嘛不問我?我的成績也不差了。”
“這就是你上次拿來問我的題目啊。”林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傅錚,你今天怎麼回事?”
“沒怎麼。”傅錚挺直腰背,假裝自己很好。
趁著沈行舟看題,林眠湊到傅錚麵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細觀察:“傅錚,你今天很奇怪噢,你怎麼了?”
傅錚不為所動,不讓林眠看出一點破綻。
正巧這時,沈行舟看完了題目:“小眠,這幾道題思路都是類似的,你來看。”
“來了。”林眠收回目光,轉回卷子上。
傅錚在旁邊嘎吱嘎吱地磨牙。
林眠回頭看了一眼,磨牙聲音馬上消失。
可是等他轉回頭,和沈行舟一起討論問題,嘎吱嘎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反複兩三次之後,林眠舉起手:“周自遠,你家也有老鼠嗎?”
“胡說,我家哪裡來的老鼠?”周自遠從衣櫃底層拿出兩套睡衣,分彆丟給他和傅錚,“沒穿過的,你們兩個誰先去洗澡?”
“我。”傅錚抓著睡衣,站起身來。
他需要衝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一下!
周自遠家裡的床是一米八的大床,四
個人橫著躺,勉強可以躺下。
就是……
傅錚躺在林眠身邊:“眠眠,腳出去了。”
林眠拍了他一下:“湊合著睡吧,大冬天的又不能打地鋪。”
“讓沈行舟和周自遠兩個人在這邊睡,我們去書房睡。”
“不要,我要和沈學霸說話,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要珍惜。”林眠翻了個身,麵對著旁邊的沈行舟,“學霸,那你過年也不回來嗎?”
“嗯,我要抓緊時間學習。”
“啊?不過也好,你飛得遠遠的,省得你那個便宜爸又來找你,加油加油!我支持你!”
磨牙的聲音又開始了。
“啪嗒”一聲,周自遠從床上爬起來,按亮吊燈。
“我家裡真有老鼠啊?從哪裡進來的?”
傅錚默默地抱緊了林眠,把腦袋埋進林眠的肩窩裡,無辜又可憐。
不是他,他不是老鼠。
*
第二天清晨,林眠在周家的書房醒來。
“嗯?”林眠從床上爬起來,推推身邊的傅錚,“傅錚,我們怎麼過來睡了?沈學霸和周自遠呢?”
過了一個晚上,傅錚的語氣還是酸溜溜的:“眠眠,你還真想橫著睡一晚上?”
“不可以嗎?”
“我的腳都放不下。”
所以昨天晚上,在林眠跟沈行舟說著話,即將睡著的時候,傅錚跟另外兩個人說了一聲,就拖著他去書房睡了。
周自遠父母派來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兩個人簡單洗漱一下,和沈行舟、周自遠一起吃了早飯,就背著書包,送他們出發。
林眠高高地舉起手,朝他們揮舞:“學霸拜拜,黑毛拜拜,明年見!”
沈行舟和周自遠坐在車子後排,也降下車窗,和他道彆:“走了,明年見。”
“沈學霸競賽加油,第一保送!周自遠……周自遠天天開心!”
“你對我就這麼點祝福?”周自遠癟了癟嘴,朝他揮了一下拳頭。
就算在生氣,但傅錚也給他們送上了道彆祝福:“一路順風。”
清晨安靜的街道,黑色的車子逐漸遠去,在拐過前麵一個拐角之後,徹底消失不見。
林眠收回手,轉回頭,用冰涼的雙手捂住傅錚的臉:“傅錚,我昨天晚上就想說你了,但是在彆人家裡,我不好意思說。”
傅錚皺了皺眉頭:“眠眠,你想說什麼?”
林眠捧著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傅錚,你、在、吃、醋、耶!”
傅錚睜大眼睛,“唰”地一下,從林眠捂住的臉頰,到兩隻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紅了。
林眠又重複一遍:“傅錚,你吃醋!我特意請學霸給我們講題,幫我們規劃接下來的學習計劃,你竟然在吃醋!”
林眠從書包裡拿出一疊草稿紙:“你看,學霸給我們定的計劃。學霸說,隻要我們每天堅持,做到計劃上的百分之八十,肯定可以考上同一所一本大學的。”
“還好有我在,否則你一直在吃醋,根本都沒聽。”
傅錚終於回過神,清了清嗓子,試圖辯解:“眠眠,我沒有。”
林眠摸摸他的耳朵,感歎道:“好暖和啊,傅錚,你連耳朵都是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