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a看來是鐵了心要我們死,還是不要現在撞上去吧。”林笙回答,“回我家吧,有波動在,外麵一般的人也看不到我們,生活會不方便的。”
“不對呀?”薑弋注意到問題,“你父母不是能看見嗎?還和我跟小顏打過招呼呢。”
她等著林笙向她解釋,對方卻回應給她一片茫然。
“有……有嗎?”林笙少有地有些失措,“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對啊,你爸還問小顏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你說是美瞳——是不是小顏?”薑弋向顏小溪確認之後,再度轉向林笙,“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沒這麼簡單。林笙想到,如果隻是“忘記”了,那麼這時應該有“想起來”的恍然大悟的感覺。然而她沒有。她的頭腦仍是一片空白,就好像這些從未被寫進她的記憶。另外,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們也是超能力者?還是又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關於“波動”的隱秘?
“我想到一個地方了。”她收回因再次發作頭痛而迷離的眼神,“我們先去理工大,有些事情那個人可能知道。”
她一直討厭自己的生活。
從她的家庭開始。她討厭死氣沉沉的“一家人”,如陌生人一般平行走著,隻有金錢能讓他們有些共同話題。她在房裡算著數學題,外麵母親在咒罵祖母“老不死的”,或者父親一根根抽著煙,抱怨總向他借錢的廢物親戚......即便如此,逢年過節還是要走動的,這時他們又能立馬堆上笑臉,簇擁著“親情”“團圓”一類的詞語。快過來,彆像個木頭似的!一點清閒也不得,他們強行突入她的安全屋,擺什麼臉色?大過年的彆讓大家下不來台!
“我還就不給你們這個臉了!———弦誠,我們走。”
一大家子姓孟的死物裡麵,隻有孟心仁堂姐是完全生動的。她的低馬尾垂到腰間,前額劉海分成三份,中間打理成方形,因著年節彆上一枚禮品店淘來的發夾。她把同輩和小輩的孩子們帶進房間裡打開電腦,不管大人們怎樣氣得跳腳。她母親氣急敗壞地想上樓打人,被其他親戚製住:“算了算了,大過年的。”
當然這頓打一定是逃不過的,堂姐也是,她也是,在宴席散儘各回各家以後。你怎麼還跟著她混?她的思緒神遊天外,隻聽見仿佛蚊蟲嗡嗡,知不知道她已成了村裡的笑話?大家都說她一定嫁不出去。
是了,她也討厭這村子。男人就是娶不到媳婦,女人就說嫁不出去,就好像所有人除了結婚沒彆的事可做似的!孟心仁的評語更犀利些,她說:“怪不得世世代代都是窮鬼,隻知道滿足最低級的繁殖欲望。”
逃出去吧!這裡已經是個牢籠了。我們才不做沒文化的街遛子,她們拿著優等的成績開了路。親戚們恭維著“光宗耀祖”,讚揚她父母多麼教導有方——她冷笑,孟心仁直接不留情地諷嘲:“讓一群吃白飯的家夥享用一個人的功勞,這也就是你們能做的事了。”
她們是如此相似。隨著兩人越來越形影不離,她越發地意識到這一點。堂姐仍然在權威的反麵張揚著,有人被她的大膽吸引,也有人說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校霸”,孟心仁全盤接受,“我就大逆不道了,怎樣?什麼傳統美德,什麼集體榮譽,服從性測試罷了!”
她無法勉強自己通過這樣的測試,於是她被孤立了。和孟心仁不同的是,她缺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