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件事……
林笙猛然抬頭:“你是要我……”
“不好嗎?”安娜故作委屈狀,繼又莞爾一笑,“你該不會覺得,能和那個醜陋愚蠢的家夥說道理吧?”
“這些都是你的安排嗎?從你作假供出我和柏筱佑開始?——不對,應該是從你襲擊國王眼線開始。”
安娜眼睫一顫:“說中了,希望我誇誇你嗎?”
“這是你的自由。”林笙突然停下說話,目光轉向牢房門口的看守。
“讓他去告狀吧。”安娜輕描淡寫道,“看看是你快,還是林笙的眼線快。”
“不是這個。”林笙目睹他打個寒顫,“穿這麼單薄,站在風口太冷了,進來避一避吧?你也可以生個火。”
林笙脫下外套從鐵欄間遞出去:“彆擔心,你既然沒有參與,我就不會攀扯你,無論怎樣我都會為你說情的。”
安娜笑意盎然地盯著他:“你相信她的話嗎?”
眼睛、眼睛是深藍色,卻又那樣清亮,透明得仿佛能看透到底;但是不對!那分明是深淵的顏色,他被吸進去了,卷進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去了……
他出了滿頭冷汗:“我……信……”
“你看起來真可憐。”深淵的主人並未放他離開,“一直這樣該多好,我有點開始喜歡你了。”
此後幾天,一直是這個看守在牢房進出,除了提供每日的食物,還帶來有關王宮的消息。國王的確在大肆清除異己,每天有數不清的人被斬首,刑場的地已染成了褪不去的腥紅。
終於一日傍晚,當看守照例口述完消息準備離開時,安娜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的棋盤上不需要棄子。”她轉向牆角蜷著的柏筱佑,“來共同譜一首新的史詩可好?”
“由你們自己。”林笙勉強飄出一句。她正傷懷著因她謊言枉死的冤魂。
太陽完全隱了身,月亮接上了班——是微微朦朧的滿月。比危機先到來的,是柏筱佑的哭叫。她的身下一片殷紅,臉色蒼白地□□著。
“真抱歉,這裡可沒有產科醫生。”安娜眼帶憐憫,卻漠然地抱著雙臂,“林笙,我們走吧。”
林笙充耳不聞,在柏筱佑身旁半跪下:“筱佑,還好嗎?放鬆,深呼吸。”
“你打算做聖母嗎?”安娜豎耳聽著牆外,隻覺鴉雀無聲,“好吧,那你陪著她一起死。”
她推開被看守解鎖的門衝出去,一刻不停地飛奔上一級級台階,就在將要看見月光時,她突然刹住腳步,瞳孔驟然瞪大——
層層疊疊的士兵圍住了這裡,張滿了弓,擦亮了劍,將這塊地方圍成了個鐵罐頭。
國王騎馬站在兵陣中央:“都圍起來!彆讓一個人逃掉!”
安娜暗暗後退兩步,眼睛飛速掃過木然的士兵。
“你在找你的同夥嗎?那個叛徒已被我處決了。”
“我有個問題。”安娜撩撩頭發,“你們這麼多人,一人砍我幾刀?能分得均勻嗎?”
很顯然,把幽默當武器隻是種文學比喻。安娜還在觀察著人群的破綻,又聽見身邊有人低聲驚歎:“被包圍了?”
她知道是誰,沒有回頭:“柏筱佑死了嗎?”
林笙略顯不快:“我暫時過來看一下,不能留太久。”
但包圍圈可不是由她決定去留的。國王嘴角咧開諷刺的弧度:“彆掙紮了,你哪裡有什麼眼線?就算有,也通通被我清算了!”
“你們來吧。”安娜張開懷抱,“誰先砍下我的頭,你們的王可有獎賞。”
林笙悄悄地退回監牢之內。
國王不以為意,隻吩咐眾人把出口圍死